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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你……”她惊觉不对,正要出言阻止,他的手已扶住她的后脑,薄薄的唇不容分说地凑了上来。

江苒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他唇,却被他捉住她手,背到身后。扶住她后脑的手微一施力,她的樱唇就撞了上来,被他噙住。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缱绻,这一次的亲吻热烈而凶猛。江苒只觉口中如有飓风席卷而过,搅动着她无力抵抗的香舌抵死纠缠,将她的神魂都欲卷飞。

她神思恍惚,耳畔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她却完全无法分辨,只能感受到他汹涌的热情与渴望。

他的唇渐渐下移,落到她修长如天鹅的雪白玉颈上,轻轻啮咬,扶住她后脑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她的衣襟上。

不可以,现在还是在外面,还有人在找他们。她于昏昏沉沉间勉力找出一丝清醒,猛地后仰,伸手挡住他的唇。

“苒苒……”卫襄一对黑眸暗沉沉的,藏着令人心惊的欲/望,声音因被她捂住,含含糊糊的,“我只是想亲亲你,没想做其它。”

江苒又羞又急:“外面还有人,你怎么能这样,这样……”肆无忌惮的。

“哦?”卫襄双眉一挑,目光氤氲,声音低哑:“没人就可以了吗?”

这家伙,哪有这样曲解别人的意思的啊!江苒瞪了他一眼,秀美微蹙,嗔道:“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可不敢再靠近你了。”再任他这么亲近下去,总有一天会越了界,与其到时闹得不愉快,还不如现在就防微杜渐。

卫襄被她那一眼一嗔,刚刚汹涌而起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看她脸色,到底没有造次。

他深呼吸几口气,勉强平息下奔腾的热血。反正都是他的人了,来日方长,他的苒苒,待他心肠那么软,总会怜惜他的,何必现在惹她生气,得不偿失呢。

他清咳一声,好脾气地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证不乱来好不好。”

这么好说话?江苒狐疑地看向他,却看不出什么破绽,收回自己的手道:“我们下车吧。”

两人下了车,谢了宣和帝的赏,卫襄神秘兮兮地拉着江苒去他的书房。

卫襄的书房设在西偏殿暖阁中,宽敞明亮,布置简单清雅。墙上挂着山水,靠窗摆了两组紫檀嵌山水纹大理石圈椅;中间是一张巨大的紫檀雕花书案,上有文房四宝;书案旁则是一个鱼戏莲叶纹的青花大瓷缸,里面放着好几个卷轴。

卫襄从瓷缸中抽出一个泛黄的卷轴,缓缓打开。

这是……江苒惊讶地睁大了眼。

这是一幅泼墨山水的孤舟独钓图,正是前朝顾醉顾大师的得意弟子元溪居士的代表作之一。

元溪居士的画作虽不像顾大师那么难得,但他巅峰时期的几幅作品也是有市无价的。

“你从哪里得来的?”她注目画作,难掩惊喜地问。

“陈学士送我的新婚贺礼。”卫襄漫不经心地道。于先勇被废,余家一蹶不振,陈莹莹的婚事却早就定下,不能反悔。这种情况下,陈复禹自然要为女儿谋划,最好的法子就是扶持女婿上位。

他立刻想到走卫襄的路子,金银财帛却不足以打动卫襄。陈复禹也是个心思灵活的,不知怎的打听到卫襄给岳父送了一幅春晓图,灵机一动,也不知他从哪里得了这幅孤舟独钓图,借着新婚贺礼的名义送给了卫襄。

卫襄心领神会,给了余伏波一个出头的机会。余伏波也是个争气的,果然抓住机会,射杀赵王,一举立下了大功。

这些他自然不会告□□苒,只是期待地问她:“明日回门,这个作为回门礼送给岳父,岳父不会嫌弃简薄吧?”

江苒道:“宗人府不是会备礼吗?”

卫襄不以为然:“宗人府是宗人府的,这是我俩的心意。我还准备了些古籍孤本,岳父应该会喜欢吧。”

江苒不安地道:“太贵重了。”不管是元溪居士的画作还是古籍孤本,都珍贵异常。他现在还住在宫里,并未分府,老是这样给父亲送重礼,只怕会被有心人诟病。

卫襄看了江苒一眼,调笑般地道:“娘子是心疼自家的东西了?为夫甚是感动,不过娘子放心,为夫身家尚可,给岳父送些薄礼还是送得起的。”

这家伙,江苒哭笑不得,却不好再阻止他送礼,再说,倒是她小气舍不得给父亲送礼了。

卫襄又道:“我让他们也给你收拾了一间书房,靠近寝宫,你把常看的书拿出来吧,其它的就送到福郡王府去。我让鸣蛩和鸣鸾过去帮你布置。”

江苒就问他:“我们大概什么时候搬出去?”

卫襄道:“大概还要再过一个月。”

那就是差不多过年后了。江苒想了想道:“那我把嫁妆也分一分,要用的拿出来,其它的就暂时不动它了,到时直接送过去。”还有一部分嫁妆还留在陪嫁的宅子里,到时也要一起送过去。

卫襄道:“也好。若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使唤双瑜和常思贤。”

江苒应了,见卫襄眼底的青色,对他道:“你先去歇一会儿吧。”

卫襄就挨近她耳边轻轻道:“你陪我?”

大白天的,她和他同床共寝像什么话?江苒红了脸,佯作淡定地道:“你自己去吧,我和双瑜约了还有事呢。”说罢,也不理他,自己先走了出去。

江苒倒不是找借口,而是确实和双瑜有约。双瑜带着她去了新收拾出的书房。

依然有整面的大书柜,上有时令的鲜花。窗下摆着摇椅,墙边则是一张美人榻,铺着大红的皮毛垫子。

书架上空无一物,书案还没有搬进来,显得有些空荡荡。

“和我说说兴庆宫的情况吧。”江苒微微一笑,在摇椅上坐下,接续起昨晚被打断的话题。既已嫁给卫襄,除了床笫之事她没有办法,其它做妻子的责任她自然要承担起来。

午膳是和卫襄一起用的,用完后余伏波来找他,卫襄就又出去了。

赵王和安国公府谋逆,祸乱禁宫,牵涉颇广。尤其是禁军将领参与者众多,正当人心惶惶之际,一个处理不慎,变乱又起。

卫襄虽是新婚,碰到这种大事,也不得不出面帮着弹压安抚。宣和帝现在是惊弓之鸟,根本不信任其他人。

这一去又是大半天。晚上,卫襄让人传了话回来,叫她不必等他,早些安睡。

江苒望着大红的锦被,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酸涩:理智上她知道现在正当非常时期,这些事怪不得卫襄,而且他不回来,她不用担心因夫妻敦伦之事惹得两人不开心,正该松口气才是。可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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