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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说,一边离开了座位,来到顾柔身边,俯下身,问她:“你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么?”声音轻如蛊惑,暗暗含着威慑力。
顾柔拼命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肖秋雨,她听都没听父亲提起过!
国师缓缓直起身来,眼睛观察着顾柔的神色。
国师继续试探顾柔:“一年前,本座的探子在云南五毒教巢穴附近,发现肖秋雨徒弟顾文的踪迹,也就是你父亲顾之问。”
顾柔惊呆了,原来是真的,父亲没有死,连秋上没骗她!
她的昏睡劲一下子被冲散老远,强打起精神来,飞快地思考着。
既然,连秋上没有骗他,那父母亲一定现在都在云南连秋上的手里,如此一来,她为了保护父母的安全,更加应该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能对这位国师透一丝风!
“民女真的对此一无所知,父亲十年前便已过世,大宗师您当真查清楚了,那顾文的确是我父亲?”
顾柔眼中的迫切倒不是假装出来的,她的确很想知道父亲的消息。
但国师显然不这么想。
“姑娘,本座耐心有限,”清冷的锋芒从他目中一闪而逝:“说罢,这些年,你如何同顾之问联系的?”
“我没有,我不晓得爹还活着。”
“那这把潮生剑,为何在你这里?”
国师负手而立,朝身边侧看一眼,木案上正摆着那把卫士从顾柔身上取下来的潮生剑。
“我当真不知,潮生剑是父亲生前留下的,我出远门,为了壮胆护身带在身边,根本不晓得它的来历。”
国师俊眉一挑,微垂的凤目稍稍抬起:“哦,你又知道它有来历了?”言语间颇是玩味。
顾柔一惊,这来历还是连秋上告诉她的,不由得讪讪:“这……江湖传闻,道听途说。”
“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却带着一把绝世好剑上路,这很有意思,”国师的步子慢悠悠从她身边踱过,他身上佩了一对玉璧,响着清脆的环佩撞击之声,“看得出来,你很年轻,无所畏惧,也不晓得天高地厚;不过,人总是要长大成熟的,是不是?”
顾柔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不知他意欲何为。
国师俯下身,紧紧地盯住顾柔的眼睛,离她越来越近,忽然,他轻轻淡淡地道:“宝珠,给她见见世面。”
顾柔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国师清冷秀美的面孔就从她眼前撤走了,宝珠从后面走上前,一把拽起顾柔:“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要怪你自作自受了。”把她拖着就走。
一炷香以后,顾柔才晓得,国师所谓的“见世面”是什么。
宝珠把顾柔带到了一个较为偏远的营帐,顾柔一进帐子,便瞧见里头的木驴、老虎凳、站笼、绞绳……还许多见所未见,叫不出名字的刑~具,森然罗列,令人悚然心惊。
顾柔虽然也算个混过五年江湖路的飞贼,受过不少伤,但都是兵器伤抑或中~毒,可没见过这等军队中审问战俘的残酷手段,看完以后登时双腿发软。
而且,刚好士兵们押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高级军官出来,他看上去完全走不动了,脸被烙铁烫得面目全非,双腿血肉模糊,被两边士兵架着出去,地面一路上拖出两行血迹。
顾柔见血就有点头晕,脚脖子一软,靠在宝珠身上,有气无力问道:“那人犯了什么罪。”宝珠道:“此人阳奉阴违,违背上命不说,还隐瞒实情不肯交待,故而施加惩戒。”顾柔听了直打哆嗦,天啊,这不是跟自己一个样吗?她也不交代呀!
顾柔不晓得的是,这被拖出去的人正是廖飞。石锡查到廖飞跟薛芙的关系,但廖飞为保护薛芙,咬牙死不承认给顾柔下毒之事是薛芙指使,石锡心知肚明,却拿不到证据,一怒之下给廖飞上了刑。
廖飞刚刚满头血糊的样子,顾柔确实没法认出来,现在,恐惧占据了她的脑袋,她怕,怕得要命呀!
宝珠唤来两个带剑侍婢,把顾柔吊到刑架上,从武器架上挑选了一根鞭子,亲手拉了拉韧度,在地上甩了一边试试感觉。
那鞭子一响,顾柔就吓得呜哇一声低嚎。宝珠摇了摇头,叹气,这还没抽在她身上呢,就怂成这样,既然如此,何苦倔强呢?
同是妙龄的女孩子,宝珠给了顾柔最后一次机会,走到她跟前:“你招不招?”
顾柔狂哭:“亲姐姐呀,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冥顽不灵。宝珠把鞭子递给边上的另一侍婢燕珠,低声嘱咐:“悠着点,别打坏了,留着她招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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