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偿命!(1 / 2)
第一次,靠得这般近。
近的让她宛如身在梦中。
梦总有醒的那一日。
兰阳眼下只希望这若是梦,便让这个梦长久一些。
面颊紧贴在他滚烫地胸膛,听着柳自清沉稳而有力的心跳,闭上眼。
一切,都是这么地小心翼翼。
享受这片刻的温存。
柳自清似乎感受到兰阳的心绪,她半个身子偎近他怀中,搂着她地双臂,不敢增减力度,亦是怕惊醒她。
两个人又回到原点。
争锋相对。
冷漠以待。
昨晚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却又在他的意料之中,顺理成章。
雪珂步步紧逼,她无法坐以待毙,处处引诱。
他怕有朝一日,兰阳会后悔委身于他。
极力控制自己。
虽然他不知褚明衍为何会拒绝她,但是同样身为男人,他知道褚明衍对兰阳的爱,一点也不比他少。
褚明衍主动出击,他并没有自信,兰阳会否舍他而去。
他从来不会高估自己,低估兰阳对他的影响力,果真失控了!
兰阳口不择言地话语,令他彻底失控!
躲避。
再也不能够躲避。
昨夜一事,是该有个说法。
柳自清垂目,清淡地视线落在她雪白圆润的肩头,布满青紫印痕,触目惊心,可见昨夜多么的荒唐。
是啊,荒唐!
“兰阳。”柳自清缓缓开口,清冷如泉地嗓音,此刻沙哑透了。
兰阳浑身倏然紧绷,抱着他腰间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他醒了!
心中即紧张,又羞耻。
毕竟,得到他,用她为之不耻的手段。
柳自清觉察到她的紧张,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兰阳的确在他主动而温和的碰触下,忐忑不安地心,平静下来。
“自清,不管你信不信,我在大殿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开始有些难以启齿,后来说出来,也并不觉得有多难。可我知道,我错过最好的时机。你不知道,看着她对你步步紧逼,势在必得,我心里有多紧张,她和当初的我太像,你能够喜欢上我,我害怕自己做过许多使你寒心的事,你会被她给感动,离开我身边。”兰阳紧紧的靠着他,生怕柳自清会将她给推开。她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除了褚明衍以外,爱上其他的人。
可,这是事实。
他的无微不至,一点一滴渗入她的心中,一点一点的占据。
“雪珂未曾出现之前,我固执的以为,这辈子只爱褚明衍,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可她出现,我慌了,开始正视自己的心,原来……一直都有你。”兰阳久久没有得到柳自清的回应,语气里带着一丝乞求:“自清,你信我一回,就这一回。”
只这片刻的沉默与等待,兰阳便被倍感煎熬,不知他以往见到她追逐褚明衍脚步时,心中又是何等的感受?
“嗯。”
良久,柳自清淡淡应一声。
“我知道。”
兰阳一怔,他这是信她了么?
昨晚她不顾一切,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去赌一把。
赢了。
她赌赢了!
柳自清感受到胸膛传来温热的湿意,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
兰阳突然抬起头,在他诧异中,啃上他的唇。
柳自清喉咙微微滑动,轻轻推开她。
兰阳抿唇,呆愣的盯着他,眼底似乎涌出一股湿意。
“你确定你还可以?”
兰阳一怔,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脸颊瞬间通红,心里升腾着一股子羞耻感。
连忙缩进被子里,蒙着头。
没脸见人了。
仿佛她多饥渴似的……只不过是高兴忘形,一时难以自持,亲吻一下他,表达她的激动之情。
柳自清望着高高隆起一团的被子,似无奈叹息,伸手将她捞出被子:“闷着头睡不好。”
兰阳破罐子破摔,她都下药了,还有什么好难为情?
反正,这辈子,她的脸在他面前丢尽。
“所以,你不会喜欢她,对不对?”兰阳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柳自清望着她绯红的面颊,一双水润的眸子似云遮雾绕,闪耀着迷人光芒,眸色渐深,别开头,望着她绣成的鸳鸯戏水枕套,淡漠地神色不禁微微柔和。
“嗯。”柳自清点头。
兰阳看着天色大亮,惊呼道:“你今日不去翰林院?”
柳自清被兰阳盯得生出一丝尴尬,轻咳一声,起身道:“今日休沐,原想带你一同去国寺,那里有一片梅林。”
兰阳惊诧道:“不是只有桃林?”
柳自清侧头看她,抿唇不语。
兰阳脸上的笑僵了僵,她只与褚明衍去过桃花林,而且还刻了字。
想起往日种种,情绪稍显低落,“你常去国寺?去过桃花林么?”其实心里想问,他是否看到她与褚明衍刻的字。
“嗯。”
兰阳心口一颤。
“去过一次,年少之时。”
兰阳心中一口气吐出来,还好,是年少,这般说来,他是没有见过了。
柳自清忽而道:“翰林院并非第一次见你。”
兰阳心中讶异,他以前见过她?
所以,他一直是认识她?
“就在国寺桃林。”
兰阳落下的一颗心,瞬间提上来,果不其然,便听他说道:“你与褚明衍在桃树上刻字。”
约定今生。
兰阳只觉他这句话,宛如平地惊雷!
一口气,险些没有喘上来!
他一句话,能不能好好说?
心里提防着他,害怕他见到自己与褚明衍刻的字。哪知,柳自清早已目睹!
指不定,听了不该听的话!
不过是萍水相逢,偶然撞见,那么多年过去,他要不要记得这般清楚?
所以,这是要算账了?
哪知,柳自清却是不再多说,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兰阳心里忽上忽下,生怕他冷不防又爆出令她提心吊胆的事。
二人用完膳,一同去给柳夫人请安。
远远地便听见柳夫人屋子里传出清脆笑声。
守在门口的婢女,见到兰阳,神色古怪。
兰阳紧了紧手心,柳自清未曾去翰林院,雪珂这小贱人找上门来了!
这一晃神,柳自清先她几步。兰阳加快步伐,亲密挽着他的手臂。
柳自清看她一眼,握着她的手进去。
屋子里愉快地气氛,因为他们二人的到来,停顿片刻。
雪珂双目紧紧盯着二人相扣的手。
柳夫人脸上笑意淡淡,见到兰阳神色和蔼,招手示意兰阳坐在她的身旁:“你这孩子,大雪的天儿,不必来请安。”望着她脚上软底绣鞋:“脚冻僵了罢?”随后,吩咐身后的嬷嬷:“打一盆热水,给少夫人泡脚。”
嬷嬷睨一眼兰阳的脚,笑道:“夫人给少夫人做的鞋子,正好用上。”
兰阳诧异看向柳夫人,看着她温和慈祥的面容,心中感动,挽着柳夫人的手,头靠在她的肩头,“母亲您待我真好。”
柳夫人没有女儿,柳自清亲自挑选的媳妇,他小姐心里喜欢。兰阳性子也好,柳夫人便将她当作女儿疼爱,抚顺她鬓角微乱的碎发,温和道:“赶紧与清儿生个孙女儿给我抱,便是对我的孝顺。”
兰阳面色娇红。
雪珂看着母慈子敬的一幕,刺痛她的双目,拢在袖中的拳头捏紧,方才柳夫人对她极好,她原以为是更中意她,却是她想多了。
柳夫人本就是和善之人罢?
抬眼看向柳自清,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几道抓痕——
倏然站起身,眼底闪过凶狠光芒,他们圆房了?!
怎么可能!
雪珂面色发白,太过出乎意料,以至于突然发现这件事,一时难以接受,导致失态。
“清儿,给你媳妇儿泡脚去。”柳夫人目光自雪珂脸上一扫而过,脸上笑容不变,催促柳自清带着兰阳去内室。
“柳夫人,自清堂堂男儿,如何能给女人洗脚?”雪珂立即反驳。
柳夫人笑道:“公主,这是夫妻间的乐趣,若是拘着,岂不是太生分?”
“可是……”
“公主留下来用午膳?”柳夫人一口截断雪珂的话。
雪珂心中难平,想要阻止,可柳自清与兰阳已经去内室,而且她的身份不够,没有立场。留下来用膳,看着他们恩爱,给自己徒增不痛快,当即冷着脸道:“不了,本宫还有要事,告辞。”甩袖,匆匆离去。
柳夫人揉着隐隐胀痛的额角,只希望雪珂不再缠着柳自清,影响柳自清与兰阳之间的感情。
——
郡王府。
谢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雪纷纷扬扬下了半日,地上的积雪,已经能够覆盖鞋面。
秦蓦怕她冷,屋子里早已烧起地龙,身着单薄衣裳,也不觉得冷。
谢桥谨慎,依旧裹着大氅,站在窗户边,外面的冷风吹刮进来,冷得她打寒颤:“蓝玉,郡王回府了么?”
“军营出乱子,主子一时怕难以回府。”蓝玉恭敬的回答。
谢桥点了点头,果真是有要事。
沉吟片刻,穿戴整齐,谢桥去往厨房。
厨娘们见到谢桥,面色微变,纷纷行礼。
谢桥摆手道:“你们忙,我自己做几个菜。”
厨娘忙问道:“郡王妃,奴婢们帮您打下手。”她们听闻到风声,郡王妃有孕在身,吃食上要份外注意。
还未满三个月,不宜宣扬出去,只有厨房里的几个知晓,守口如瓶。
谢桥笑道:“要用的食材你们都已经准备好,不必帮忙,我随便做几个菜。”似乎想起什么,吩咐身后的明秀:“去弄鹿筋来。”
医经上道:鹿筋大壮筋骨,食之令人不畏寒冷。
他时常在外奔波,冬日里寒凉,对他有助益。
谢桥炖花生鹿筋猪骨汤,随手炒几个家常菜。
一碟脆笋,清蒸桂鱼,拌三丝。
谢桥做好之后,装在食盒中,看一眼鹿筋汤,揭开盖子一股香味扑鼻,乳白的汤色,花生已经熟了,鹿筋还未烂,大约文火几刻钟便好了。
“几刻钟后,将汤送到无字楼。”谢桥吩咐厨娘,回到无字楼。
半夏揭开食盒,见到里面的菜色,张大嘴,太普通了!
明秀拍一下她的手,瞥谢桥一眼。
半夏心领神会,郡王妃亲自下厨做的,再普通也得另当别论。
几刻钟后,天色渐暗,厨房里将鹿筋汤送来。
谢桥望一眼桌子上的菜,将汤细心撞进食盒里,递给守在门边的蓝星:“给郡王送去。”
蓝星一怔,立即接过去。
“注意点,里头是汤。”谢桥叮嘱一声,便坐在桌边用膳。
方才吃几口菜,便见蓝星又回来了,将食盒摆在桌子上,皱眉道:“我不会乱走,天都黑了,我还能去哪里?”话落,便见垂落的厚重帘子被撩起,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谢桥微微一愣,慌忙起身:“怎得回来了?”接过他手里的斗篷,触上他冰冷的手,斜角手指微缩。
秦蓦看她一眼:“你去吃饭。”
谢桥仿若未闻,斗篷挂在木架上,伺候他净手。
秦蓦见她细嫩白皙的手,认真的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洗干净,擦掉水珠。
秦蓦倏然抓住她的手,目光幽暗,沉声道:“不置气了?”
蓝星有告诉他,谢桥并未出去,在屋子里睡觉。原以为她仍旧会摆脸色,未料到谢桥会吩咐蓝星给他送汤,据说是她亲手做的。
“嗯。”谢桥淡声道:“快吃罢,饭菜要冷了。”
坐下给他盛一碗汤,放在对面。
秦蓦睨一眼汤碗的位置,得,心里还有余怒未消。
两个人,沉默用膳。
谢桥服侍秦蓦漱口,随即,给他沏一壶茶。
秦蓦看她一眼,温声道:“不必内疚。”
谢桥手一顿,她的确是因为下午之事,对他心中歉疚。
秦蓦见她静默不语,粗砺的手指摩擦着她的面颊,抬高她的下颔,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我得走了,今夜不能回来。”
“军营忙?”
“嗯。”
“忙什么?”
秦蓦抿唇。
谢桥笑了笑,取下稍厚地大氅给他裹上:“很晚不必回来了,天黑路滑,外头又冷,便在军营里住下。”将他送到门外。
“风大,不必相送。”秦蓦垂下帘子,大步离开。
谢桥望着他宽大的背影,消失在雪夜里,久久无法回神。
半晌,询问道:“蓝星,军营中出了何事?”
蓝星不语。
“蓝星!”
蓝星心中为难,主子并未说可以告诉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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