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亡(1 / 2)
小安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在梦里看见从未见过的母亲。她趴在小安的床头边微笑着,她小心的攥着母亲柔软的长发,是棕红色的。她又捋着自己的细发,也是棕红色的。母亲弯弯的眼眶里嵌着墨绿色的瞳仁,是那样的迷人。
“母亲,我的眼睛也是墨绿色的么?”小安一脸严肃的问她。
“当然!”母亲用手轻捏着她的鼻尖说道,“就连你的鼻子也和我的一模一样!”
母亲突然大笑着,用手指着小安的眉间说道,“还有你的眉毛!”;指着耳朵说道,“还有你的耳朵!”;指着嘴唇说道,“还有你的嘴巴!都和我的一模一样。”
小安洋洋得意的咧着嘴笑,原来她真的很像她的母亲……
母亲慢慢的靠近小安的耳边,轻声细语道,“我不是你的母亲……我是小安,我就是你自己啊!”
梦里的那一声细语,将小安从昏厥中敲醒……
黑色凝稠液体开始渗进她的血管里,慢慢锁紧并吞噬着红色血流,上臂已被侵蚀的露出清晰的小而细的灰色回路,它们婉转生动的扭动着,肆意蔓延着全身。喉咙里被堵塞的难以呼吸,她能感受到它们在慢慢趋向心脏,越来越近……
“不——”那是小安在死亡之前听到的伊芙德小姐最后一声嘶吼。
原来,人死的那一刻,身体是失重的状态。小安看着自己慢慢的飘离那团恶心粘稠的液体,亲眼目睹着自己死时难堪的模样。蛆虫仍悠哉的蠕动着,在柔软的尸体上横穿着……
就在阿道夫先生得意的大笑时,一股强劲的能量硬生生的将小安又塞回了尸体,那股恶心的腥臭味再次席卷而来。胸口像是涌动着炙热的岩浆,灼烧着有些难受,她开始慢慢恢复知觉。蛆虫被烧烫着化成血水慢慢被稀释溶进黑色液体中,四肢上的灰色回路也渐渐消失,全身像被解开枷锁如负重释。
小安仍无力的瘫倒在地。伊芙德小姐不知何时怎么解开身上的藤蔓,慢慢跑向她。她边跑边伸出右手,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圆圈中间便出现一束强光,重重将阿道夫先生击倒。
那一瞬之间,照亮了周围。他们竟在幽暗的密室内,墙上除着挂满大大小小的镜子外,没有任何装饰。
“小安?!”小安对着身边最近的镜子凝视着自己,被镜子前的模样吓到了。
身上已经看不到黑色的粘稠液体,但两只眼球变得腥红,看不到一丝眼白。皮肤开始变得透明,透着镜子,完全能看得到深处的骨质,错落有致的相接着。她试着换个姿势,弓起背卧在地上,方便攒足了力气随时爬起来,可脸仍紧贴着地面,对视着镜子里面目表情的自己。
“不!不不不不不不!”小安惊恐的大声拒绝道。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翅膀从脊椎两侧衍生而出。两条长而锋利的骨刺穿过肩胛骨,周围细小的齿钩有序的并列排成连锁汇成三角扇面。翅面上覆着纵横交错的翅脉形成透明膜质并再次加固双翼,随即从膜质层内齐刷刷的长出白色绒毛,每根羽毛都在同一频率上旋转着。
它们像脱了节似的缓缓升向空中,整只身体也随之被悬空挂在双翅之间。皮肤上若隐约现的浮动着微光,那光像是从皮肤里层内散发出来的。伊芙德小姐和阿道夫先生被眼前的景象惊吓到,他们不约而同的张大嘴巴,瞪着圆圆的眼睛,静止般站在原地。
突然从脊椎内向周围迸发出灼烈的气流,小安能感觉到身体内的细胞都兴奋的跳跃着。大小骨头被迅速拆解又再一次被重新组合,左右眼球明显被重新对调,体力也在同一时间被恢复到极致。她试着倾转着身体,感觉骨骼比从前更结实点。身上散着的白光越来越强,折射在镜子上照的整个房间明亮刺眼。
双翼进阶完毕……
“额…怎么会,怎么会是,审…审判者!”阿道夫先生瘫软的坐在地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用手指向高高在上的小安。
“审判者真的存在?!”
“这意味着我们都要……”
“这也许就是命里注定的!”
密室外传来雷声般沉重响彻的钟声。受惊的不仅有静止不动的兄妹俩,小安温柔的摸着柔软的绒毛,质疑的来回摩擦着它们,嗯…越来越爱不释手。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收回它们,不会就这么一直抻着吧。她左右转动着落回地面,尝试着夹紧脊椎,双翅真的好像是被牵引着收回体内,不留丝毫痕迹。
“小安!”伊芙德小姐几乎是泪崩着的跑到小安的身边,双臂紧抱着她,掩面抽泣着,极其委屈的样子。她脖颈上激动的凸出些青筋,好像并不是在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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