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254(1 / 2)
【未修】
“我很喜欢网上流传的一句话,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师兄,你看我们,你超度了无数的鬼怪,我抓捕判刑了无数的作奸犯科者,可不说这偌大的世界,仅仅这一个国家,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这些突破道德底线,违背家规国法,超出法律允许范围的罪恶,还有很多个玲珑被迫害致死,可是啊,我们看不到,我们听不到,我们也管不到,在有心隐藏的黑暗罪恶面前,善良和正义的人,不过是一个个被动的被蒙蔽了五官的存在罢了,无能为力,是最好的诠释。”南弦歌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拂过自己手上的两张人皮,语气凉薄自知,用谈笑的语气说着最让人无力颓废的话。
“天下大同,到最后,也不过是触不到的天方夜谭罢了,尘世之人沉迷于尘世,挣脱不得尘世,从生的那一刻起就被尘世安排着该怎么活怎么死,可是怨得了尘世吗?了了终了,怨的也不过是投错胎认错人走错路,怨的,多数还是自己罢了!”
“不是谁都如同玲珑一般幸运,能够在枉死后成为厉鬼,手刃了仇人,更多的人,死了,就是死了,不论多么悲惨冤枉,死了也不过就是一抷黄土,没有人知道他死了,或许也不会有人记得他曾活过,就像被我们踩死的蝼蚁一般,激不起半点波澜,连杀死它的人都根本不知道自己杀了它,悲惨不同于幸运,幸运各有不同,悲惨却一直被粘贴复制还在创新。”
她将染着血带着血腥味的人皮托在手里,说话间垂眸看着它们,那双眸子幽暗而深邃,仿佛被湮灭了最后一点星光,再无璀璨。
“我们走吧,再这里待久了,我会克制不住自己。”南弦歌征求的看向深思的白梓辛,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女儿家的娇俏一览无遗,白梓辛却看着突然变化的她,眸光温润包容,又带着些许怔忪与心疼。
“走吧,我们先出去。”他扫了一眼那具狗尸,率先往楼下走。
“师兄,他们莫不是将楼上那条狗亲手宰杀了然后将狗血抹在了门上,以期望能够拦住厉鬼?”下楼后,南弦歌看着黑红的可怖的房门,突然笑着问道。
“嗯,你猜的没错。”白梓辛无奈的摇头,为这家人的愚蠢。
“歌儿,你就站在这里,把师傅和我给你的护身符拿给我,将你身上的煞气收敛了。”走回到村落中间时,白梓辛四处走了几步,然后丈量出一个原点,随手捻出几粒石子儿扔在某个范围的角落里,最后让南弦歌站过去。
南弦歌依言站过去,看一眼四周,大概清楚白梓辛要她来干什么了,挑了挑眉,然后将肩上的阿冕抱下来,拍了拍它小小的脑袋:“过去吧,离我远些。”
阿冕歪着头看看她,然后伸出软软小小的舌头舔了舔她细白微凉的指尖,听话的跑开了。
“歌儿,你要小心,我开始了。”白梓辛冲南弦歌点了点头,示意她小心些,倒没有太大的担心。
随后就见他拿出一柱很短的香,点燃后插在南弦歌面前,后退出一米的范围后双手单手在胸前竖立,拇指微曲,闭上眼念着不知名的咒。
南弦歌手里还拎着叠的好好的两张人皮,冰凉的温度透过手掌传递给她,近乎彻骨,她垂眸看着面前燃烧的很快的香,鼻尖轻易就能够嗅到这香散发出来的诡异的味道,说不上难闻,也说不上馨香,却没有半点祭祀香烛该有的味道。
她站在那里,身前是一柱快速燃烧的香,在惨白的月光下,这一幕更加的诡异,不论怎么看,她都像是摆给死人的一样祭品。
也的确如此,白梓辛特意将她叫过来,就是要让她来充当扮演这个“祭品”的角色,吸引那个杀了整座村庄性命的厉鬼玲珑,以及被玲珑杀了的那些还处于漂浮状态的尚未被黑白无常带走的游魂,因为这个村庄已经被玲珑强行改变的气运和磁场,那些鬼魂也根本就入不了轮回,连踏出这个村子半步,都做不到。
而南弦歌是极阴命格,是那些游荡的孤魂们最满意适合的“容器”,是最容易吸引那些东西们的选择,再加上他在香火中添加的东西,白梓辛有百分百的把我让那些孤魂厉鬼都聚到这里来。
他看着南弦歌那一处,随后缓慢的,他的身影开始从原地变淡,直至消失。
这种消失,是在阴界鬼道上的消失,但同样作为人的南弦歌,却还是能够看到他,并且看起来没有任何异状,只是,她敏锐地下意识就将视线放到白梓辛身上,眉尖轻蹙,总觉得师兄身上,似乎有着某种变化,可却说不上来,那种缥缈不定的感觉,令她疑惑。
渐渐的,南弦歌只觉得四周的温度越来越低,不是风吹到皮肤的冷,不是手上人皮的凉,而是一种让人不自觉的就头皮发麻的阴冷,那种无论你怎么裹紧衣服,都驱散不了的蚀骨的冷。
她抿了抿唇,知道已经有东西到自己身边了,她看向白梓辛,白梓辛冲她摇摇头,示意还没有结束。
白梓辛看着被无数鬼魂围住的小师妹,她看不到,他却看得清晰明了,那些死状各异,浑身鲜血鬼气的鬼魂围着她,像是在打量着商品一般将她打量着,不过他们却都没有触碰到她,因为一碰,就像穿透了空气一般,而后这些鬼们,围在一起,开始讨论着她的出现和处理办法。
他们不会想到这是一个陷阱,因为南弦歌此刻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祭祀给他们的祭品,他们要讨论决定的,是这份祭品的归属。
白梓辛看着一群鬼在那里无休止的争吵,有些无奈,若是小师妹见到他们这样,估计会直接让他们灰飞烟灭,他甚至清楚的看到这些鬼的算计和贪婪,那种从灵魂里散发的黑色恶臭,让人恨不得皱着眉躲得远远的。
猛然间,四周的空气都好似有些凝结,温度更是下降的厉害,南弦歌为了不暴露任何可疑,什么都没有做,就连一直温养身体的“气”都被她撤下了,所以此时的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会被这突然下降的温度冻得手指蜷缩嘴唇发紫,身体也不自觉的颤抖着。
她发誓,这一世的她,渡过了无能为力的婴儿时代后,就从来不曾像现在这么“无害柔弱”过,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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