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职业病(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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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匆匆奔走在这世上,

任何欢乐都抓紧尝一尝,

满意的立刻将它抛弃,

抓不住的干脆将它释放。

——歌德

“这里是蓝越蓝医生的诊所,对吧?”

宁城市公安局刑侦科科长刘博兴站在雕有漂亮花纹的玻璃门前,询问前来应门的年轻女子。

“是。”陶夕简短的回答透出她心中的不欢迎。

这是一位二十多岁,相貌古典清丽的女子,她柔顺浓密的黑发像黑钻般闪亮,过于白皙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血管的淡影。

“我不记得我又犯了什么事啊。”陶夕直勾勾盯着他,并不锐利的眼神透出一股无形的压抑。毫无疑问,他们两个之间曾有过许多不愉快,所以她才将自己的不满毫无掩饰地浮现在脸上。

“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是来找蓝医生。”刘博兴在脸上堆砌出抱歉的神情,“那天的失态无疑给我们俩都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对我尤其大。”陶夕说完,顿了顿,让出路来。

刘博兴迈着大步进屋,陶夕领着他到沙发上坐下,说:“蓝医生正在接待咨询者,希望您的事情没有紧急到需要打断他。”

“并不是工作方面的事情,我不急。他应该能抽出时间和我说上几句吧?”

“他在看完这个病人后,会有一段时间的空档。”陶夕慢条斯理地说,“请问您是来向他问诊的吗?”

“算是吧。”刘博兴咀嚼着她傲慢的语调,忍不住说,“我们为什么不能握手言和呢?我也看了温静的那篇报道,非常不错,让我产生了许多新的想法。”

陶夕挑起眉,思索片刻,优雅地伸出右手。

刘博兴抬起带有薄茧的手掌,极轻地握住她苍白到几近透明的手,郑重地掂了掂。

“好,我们之间再没任何恩怨了。”她迅速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以认真的语气说,“曾经有许多被现役职业所困扰的人,他们在蓝医生的治疗之下,情况都获得改善。”

刘博兴翘起二郎腿,挥舞双手,故作轻松地说:“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我并不是食古不化的,是吧?我能接受心理学对我传统侦破经验的冲击。”

这是一个身形高壮,面容冷峻,头发自然卷曲,微微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尽管他说话的声音在胸腔共鸣,却并不意味,他的实际情绪像表面上那样底气十足。

陶夕心里冷哼,脸上却摆出一个圣洁的笑。

“这里的环境是否让您感觉紧张?”陶夕看了通往谈话间的门一眼,沉声镇定说道,“刘警官,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你,但我承认,你是个训练有素的城市保卫者,你所受到的教育让你比大多数的人都要清醒理性。你不会让身体操控你的意志,你是个勇敢又坚强的男人。”

“得到你的称赞是我的荣幸。”刘博兴口不对心地干笑几声。

陶夕矜持地笑了笑,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失陪了,我去为您准备茶叶。”

刘博兴点点头,他此刻巴不得陶夕早点走。

离开接待室,陶夕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无踪,她神色冰冷,快步进入卫生间扭开水龙头,锁上门,把水开到最大冲洗她的手掌。

可她觉得还不够干净,左手笨拙地将洗手液挤在右掌心。蓝越原先放在洗手台上的是香皂,直到陶夕成了他的助理,那瓶和环境格格不入的紫色洗手液才在洗手台上扎根。原因很简单,陶夕的左手有运动障碍,通俗点说是残疾,拿不起香皂。

由此可见给心理医生打工的优势了,她的老板更加善解人意,更加体贴。

接待室内,刘博兴松了口气,打量着诊所内漂亮的装潢。他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事物,站起身,朝窗边花架上那瓶插花走去。当然,他肯定不会发现插花的容器是开片青瓷尊。

“月季?”他盯着那两朵殷红的花自言自语,“看来蓝越挺推崇艺术。”

“我确实喜欢把自己的房子弄的艺术一点。”

刘博兴回过头,只见身着银灰色西装的男人双手插在裤袋,半倚门框笑眯眯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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