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回、圣驾晚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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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皇帝派了马太医为我问脉,据说马太医是宫中医术极佳者。我顿时局促不安,踌躇不知如何是好?玲风这时摇晃着虚弱的身子进来道:“小姐不必惊慌,你且先进去躲着,这儿我来应付。”

“玲风,你这是怎么回事?好好地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昨日个还好好的,一晚上不见却成了这幅模样。我扶着她着急问道,玲风强忍着笑笑摇头说无碍,“封大夫交代过,这药必须小心谨慎。所以奴婢昨儿个晚上用凉水淋湿了身子,现在身体滚烫,正好蒙混过关。

我眼中泛出泪来,直待玲风在我床上卧好放下帷帐才退到帘后。马太医进来后玲风捏着嘶哑的嗓子说不想给人瞧见这副病态,马太医因而隔着帷帐把脉。

马太医审慎把过脉后起身揖道:“美人身体虚弱,这是气血亏损、寒气入体,需要安心静养方能康复。”

“有劳马太医!”玲风隔帘道,太医再揖退出暖阁,开好方子后代月将其送出荣慧堂。我这才将放下心来,头一关算是混过了。

玲风为了能拖延时日,生生忍着不肯喝药。我本是新人,宫中不认得几个人。先前叶美人偶尔还会过来借名探望,竹轩皆以美人身体不适搪塞,时间一久她也便作了罢。我原知她那样的人不会无端亲近我,大约当初以为我炙手可热,想着借机临近龙颜吧。

皇帝起先还会问及我的状况,时间一久也不再询问,这正合我意,我本就是打算在这宫中孤独终老的。

半月过后,荣慧堂一片冷清,除了玲风、代月、书玉和竹轩,所有宫人都懒惰起来。想想也是,跟着我这样病怏怏的主子如何能有出息?然而皇后毕竟是我姑姑,我虽未得恩宠,却也无人敢怠慢,只是敬而远之。

又几日后我隐隐觉得身体有异,却又拿捏不准,因而问书玉道:“书玉,我上个月月信何时来的?”

“奴婢也不记得,不过似乎有段日子了。”书玉边挑着灯花边说,代月也没注意,玲风忽然惊觉起来,问我道:“小姐,您莫不是?”

我与玉郎当日之事她们几个都是知道的,因而摇头道:“我也不能肯定,算起来却像是那么回事。”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揣测,只为我被困在这冰冷的宫墙之内,只为我不能让太医光明正大诊脉。

“玲风,你是说?”书玉、代月同时将目光移到我小腹上,一脸惊恐道:“小姐,不会是真的吧?您还未侍寝,万一被皇上知道了可怎么好?”

“如果真是这样我便去求他,告诉他我本是有夫之妇,只因不敢违抗皇命才踏入宫中。”我起身踏步到窗前,抬头望着柳月新芽,轻柔的将手敷在小腹之上:“如果真是我和玉郎的孩子,即便拼了命我也要保住他。”

书玉一脸担忧道:“小姐,如果真是那样皇上会放过您吗?他若问你孩子的父亲是谁您又要怎么答?”书玉的担忧不无道理,只是我已顾不了那么多,更需要一个契机逼迫玉郎反抗。

我心中颤栗,却不能将心中的打算说出来,依旧犟嘴道:“左不过为保颜面将我囚禁冷宫,还能怎么样?如今我犯难的是要如何确认,其他的都是后话。”

众人同声叹息,玲风忽而眸光一闪道:“小姐,奴婢倒有个法子。您先等着。”说完她一溜烟去了,我不知道她所说的法子是什么。不过这丫头向来灵光,兴许真能想出办法来。

次日晚间玲风领来两个人,隔着纱帘远远站在那儿。玲风介绍说:“美人,这是落青云落太医,专门为您请脉的。”

虽支开了竹轩等人,也知玲风不会害我,但我仍是不敢贸然让他把脉,因而辞却道:“我已无大碍,烦劳你们白来这一趟。”

“妡儿!”一声熟悉的音律穿帘而过,我讶然惊起,手上书本哗地掉到地上。是他,是玉郎,是玉郎的声音!

代月、书玉闻声退出暖阁,玉郎这时挑帘进来。听见他的声音我忍不住狂喜,然转念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禁伤心转身背对着他,含泪道:“宫墙守卫森严,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久病未愈,我放心不下,便扮作太监混了进来。”玉郎的声音越来越近,不过片刻已贴到我耳后,许是我的背影令他伤感,落寞道:“妡儿为何要背对着我?难道妡儿在生我的气,不愿再见我吗?”

“不,不是!”我泪水汩汩流下,掩唇强忍着不哭出声来。这两天我一直想要借着孩子之事逼他,可真见到他的时候却说不出来半个字。玉郎愚忠多年,真能为孩子奋起反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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