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祖上这点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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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叔在我印象之中异如常人,身手及其敏捷有力,一根米长腕粗的白色锥形骨刺从不离身,天生一双蓝色眼睛。父亲曾说其这双眼睛如狼眼,在黑夜中视物如白昼,那根骨刺插在院子当中什么蛇虫鼠蚁都会四散逃去。凉叔对父亲十分尊重,一直对父亲以师爷为称,称呼我为小师爷,在我家中如亲人一般。

但父亲没走多久,凉叔便似身患重病,日渐苍老,一年光景便白了头发,看似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凉叔拒绝就医,只道是自己大限将至,某日突然与我和家人作别,说人需落叶归根,趁自己现在还能走动要回老家入土,临走将其一直随身携带的白色骨刺留给我,告知我来年开春其后人会来找我,让我将骨刺传给他,他会继续陪伴左右。并千咛万嘱在他后人没来之前切不可自己去喝形定穴。

我只当凉叔病了脑袋乱了心智,打我记事起他便在我家中,这些年来其从来未娶妻,哪里来的后人?当天夜里凉叔便不知所踪,他的信物我一直妥善保管。

“呜……”火车的鸣笛声将我从回忆中拉到现实中来,我看了眼包在行囊中的那根白色骨刺,现如今已是凉叔走后的第五年,凉叔临别之前所说的后人并没有来找我,虽然理智告诉我不会有人前来,但冥冥之中却又感觉这个人是存在的。

今年我收到曾经发小“不过三”的来信,邀我前往东北与其合伙采参,此时改革开放已经在全国各地展开,所有人都想方设法的挣钱想做个万元户。这些年来家中被批斗压制,我只拿到一个初中学历,且没学到其他任何手艺,也就还有这一身喝形定穴的祖传本事,虽然父亲走的早我并没有了解太深,但用在这寻找奇花异草这事上也算合适足够。当我看到不过三的来信,立即就回复了电报,此时正坐上去往东北的列车之上。

车厢内吵杂不堪,我念及祖辈旧事心情有些失落,第一次远去他乡没有一丝兴奋感,索性便靠着车窗望着不断后移的景色打发时间。远方的群山交错纵横,叠嶂绵延,高而险峻,四散开来,最远方的险峰看似是一只张大嘴的猛虎头颅,身后起伏山脉似其身躯,随着列车不断的前行,霎时间这只遮天猛虎似乎动了起来,与列车并行齐奔。我突然产生一种不祥之感,这一趟东北之行,等待我的似乎是那些沉寂千年的古怪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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