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天下才一石,玉郎占八斗(完)(1 / 2)
中秋词,自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俱废。——胡仔《渔隐丛话后集》卷三十九
如今虽然不是中秋,可也是银辉遍地的明月夜,再者词中并无点出中秋、圆月等词,所以张钰觉得拿来也并无大碍。
端起案上酒杯,张钰一边轻嗅其香,一边在大堂中太空漫步,引得阵阵惊呼。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是诗?还是歌?”
“每句参差不齐,长短相接,似诗非诗,似歌非歌,我从未见过如此文体。”
“可和他的七言一般,其质如天马行空,其思若羚羊挂角,某早已无话可说,只是真心觉得好。”
这一夜张钰给众人带来的震撼已经够多了,以至于他表现的再不合理,有异议者也不敢群起而攻之。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词作罢,满座沉寂时唯有蔡琰的眼神越来越亮。
“你说,这叫词?此首何名?”
“正是。此首名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水调歌头是词牌名。”
“父亲,这首词,不,这类词正适合作为宴乐之曲而奏,有些乐府诗歌的意味,不过更为工谨,听来也颇为不同。”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词本就是为宴乐乐曲而填写的歌诗,调有定格、句有定数、字有定声,于不规整中同样存在着自由和限制,繁盛于两宋间。
不过如今七言偏俗而不被待见,乐府诗歌珠玉在前,这种看起来不上不下的词在这个时代接受度怎么样张钰也不敢确定。
他担心的倒不是平民百姓的看法,老百姓识字的都没几个,自然什么好听、什么好唱,什么就能流行受欢迎。
关键是在士大夫,他们能否接受这个超前于时代的“词”,才是决定词地位最重要的因素。
所以张钰才会拿出这首他心目中最佳词作之一的《水调歌头》,如果能借蔡琰之手把词牌曲调一同发扬出去,那么让“宋词”提前风靡也绝非不可能之事。
“蔡大家目光如炬,这类词本就是为乐曲而作,依乐章结构分片,依曲拍为句,依乐声高下用字,钰称之为‘依声填词,只不过这一首是钰独立完成。’”
王粲不知从何处找来了纸笔,正在将张钰的词作抄写下来,现场又是一番议论。
“这次宴会,根本就是为他张钰而设!”王堂有些郁闷,将小酒壶提起准备豪饮,入喉哪儿还是方才的佳酿?险些一口喷了出来。
蔡邕最在意的,还不是这首词的水准。
他在意的是词,这种新文体。
“张郎,这词牌名是何物?”
“回中郎,正如钰方才所说,词是为乐曲而作。词牌,即是词的格式、也就是调子的名称。
不同的词牌在总句数、句数,每句的字数、平仄上都有规定。”
“这词牌名还不止一种?”
“正是,正如《水调歌头》这一词牌,就代表着此诗的平仄和格式,而《明月几时有》才是这首词真正的名称。”
“也就是说,若吾等想作词,也需得按照《水调歌头》这般规定的格律来写,而作出后在之后另起词名?”
蔡邕刚问完,还没等张钰作答,一旁的年轻文士便开口问道:“在下梁程,对这首《明月几时有》甚为喜爱。这词的概念听来新鲜有趣,程倒想尝试一番,在此请问张郎,这词牌名究竟有多少?”
张钰笑答:“钰还在整理之中,不过大概离不开以下几类:沿用乐府诗题或乐曲名称,如《六州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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