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东海波未平(中)(2 / 2)
他信任她,包容她,但不代表他会原谅她,这次事件之后,一定要抓紧时间回马恩结婚,而后好好地执行家法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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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港内停泊的某一艘漕船中,柳小蝶默默地坐在牢笼内的干草堆上,她的身上锁着铠甲样式的甲枷,从头包到脚,好在透气性是不错的,盔甲内只能闻到因为几天不洗澡而产生的异味,而胳膊上的伤口也已经结痂愈合,幸运地没有留下疤痕。
柳小蝶被抓住了。
至于是如何被抓住的,是一段非常狗血的剧情:
广州港里,柳小蝶被一个小姑娘寻求帮助,作为一名刺客,她自然是在不耽误跟踪的情况下提供了帮助,并且在晚上与王静一起留宿在了小姑娘的家中,受到了母女二人的热情招待。
食物是无毒的,她们没有喝酒,也没有人在夜里向房间内吹迷幻气,但是分开的时候没有毒,却不代表和在一起也没有毒,当食物中的药物遇上蜜水中的催发剂时,这种隐形的麻沸散就发作了。
柳小蝶头一次感到恐慌是在肖枭失踪生死不知的那段时间,而这一次,她害怕他可能会永远失去自己了。
第二天,回来这里的马小灵与李玉环也被抓住,她几乎已经绝望了。
第三天,他们出海了,平底漕船的稳定性非常差,所以才不得不靠着海岸不远处的近海海域画地图,曾经拥有纳米机器强化身体的柳小蝶可以轻松地将这些从耳蜗和中庭传来的眩晕精神信号屏蔽掉,但现在她强壮而敏感的身体则必须直接承受这种眩晕感。
她几乎每天都会被从广州上船的那个带着孩子的女性乌衣使拉倒船舷边,打开面盔上的口挡大吐特吐,这一个周下来她已经瘦了很多,并且还在继续瘦下去。
但是这里没有人存在怜悯,与她关押在一起的是已经被锁死了琵琶骨的王露,事实上赵刚也准备给柳小蝶穿锁琵琶骨的,只是女性乌衣使说她这么好的皮囊,怕不是会浪费,说不定可以在药翻了之后先给皇上。
柳小蝶宁愿她被锁了琵琶骨,或者是弄花了脸,她死也不愿意被一个能够当她爷爷的老头子玷污,纵使这样可能可以活下来,甚至还有机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
她不稀罕这些,所以在冷静思考了之后,她决定蛰伏下来,在机会到来的时候,鱼死网破。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又如何能做到呢?呕吐了多天,几乎是粒米未进,哪里还有力气撑得起身上的这套重铠枷?心中果然还是期待着肖枭能够找到正确的船,就像一个拯救世界,拯救自己的英雄一样,踩着五彩的云霞降临,将身边的一切敌人都杀得丢盔弃甲……
呵呵,这么多天了,看来自己的脑子也开始渐渐坏掉了……竟然会有如此荒谬的,之前从来都不会出现的想法,如今理所当然一般地浮现在脑海中。
柳小蝶低声地啜泣了起来,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姑娘,一边的王露眼神越发得黯淡、惭愧,她的身子被锁在了一边的墙壁上,以往能轻松抬起来的手臂,如今却纹丝不动,只是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儿,却连这等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
赵刚坐在临近的一艘船上,船舱中的灯火摇摇晃晃,桌子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将身体与面容隐藏在兜帽斗篷下的男人。
“为什么我要放走到手的猎物,无名氏先生,您的理由也太牵强了吧?”赵刚一边在昏黄的灯光下翻看着一本经书,一边不屑地问道,“只是因为她是那个……什么恩岛大公的未婚妻?”
“绝非如此,赵。”黑影阴恻恻地笑了笑,“当然还是为了你们之间的和气啊,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位大公与你一般,是圣殿骑士团的骑士大师?”
“东西圣殿早在宋时就已经决裂了,没有什么和气可言。”赵刚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黑影,脸色很是阴翳,“而且……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自然是得到了天谕。”男人将他的兜帽摘了下来,露出来一张肖枭非常熟悉的面孔,“我可是圣者啊!”
“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圣者,”赵刚抽出手铳顶在圣者罗伯茨的胸口上,“我只想知道,你说的海盗劫船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绝无虚言,赵,我们是朋友嘛,我怎么会骗你呢?”罗伯茨冷冷一笑,“那位大公阁下可不在乎你船上其他刺客的性命,硬要说的话,他们可是敌人,虽然说都是骑士大师,但是赵,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柳小蝶,就是你保命的手段。”
“我可以让苏州的水军……”
“别傻了,赵,当一个人能从300米开外取你性命的时候,他不需要冲上来与你拼命,你除了一直将那个女人带在身边做挡箭牌之外……没有别的活路,明国的水军用数倍力量才击败了荷兰人,但是你们清国连这样的水军都没有!而对方是有一百多艘船的海盗舰队,你们……只可能是待宰的羔羊!”
“……”赵刚沉默了,他的确有些被面前这个神神叨叨的男人说得有点心虚,但他还是不甘心地问道,“船队,保不住吗?”
“保不住。”
“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只需要如此这般……”罗伯茨微笑着凑过去耳语了一阵子,随后两个人都开怀大笑,似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已然被解决了。
“圣者,你何以与那位大公这么大的仇恨呢?”赵刚斟出两杯高度的白酒,给罗伯茨递过去一个杯子,有些感慨地问道。
“不不不,赵,这是天谕。”罗伯茨接过酒杯,指了指天上,“可是上面的神仙想他疯掉,可没有我的责任,你这个朋友,可不要诬陷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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