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枫露药膏暖人心 君琰谈笑风声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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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波亦起。席卷着萧瑟的凉意,点缀着点滴秋色。一阵绵延秋雨,侵袭着这座深深宫苑。凋零的枯叶,追随冬日的脚步。灰暗的天色,压抑着苟延残喘的氛围。

眼前这个冷漠之际的男子,倒是让婉凝想起了温婉如玉的君琰。她不明白,为何君颢会如此对她。只见君颢走到自己跟前,猛然抬起自己的下巴,用戏谑的语气说道:“朕就罚你,把朕所有的衣服都洗了!”

当婉凝跟着君颢走到正阳殿时,只见君颢将衣架上的衣服,尽数扔向婉凝。她只好不停地接着,从君颢手里扔过来的衣服。只听得君颢不停地自语道:“这件也要洗,这件好几天了,这件,这件……”

很快,婉凝的怀里已经抱了许多。她问向君颢:“皇上,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多?”可是君颢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继续搜罗着尽可能多的衣服。他回身看着婉凝怀里的一堆衣服,这才罢了手。

“这么多衣服,够你洗一晚了,”君颢说着,似乎意犹未尽,“你可要尽快,朕要等着穿呢……”看着君颢抬脚离去,婉凝几乎无处发脾气。她恼怒着一肚子火,抱着衣服走向浣衣局。

真是不明白,就因为没有与他说话。他便要这么惩罚自己?真是没有道理可言。婉凝嘟囔着,便走到浣衣局的柴房里,烧了一壶热水。这是第一遍,热水是要溶解皂角粉的。

她将那些衣服,一一分类:外衫,龙袍,内衫,汗巾等分开来。然后这才卷起袖管,轻缓的揉搓着。指腹触及这些衣服,她不禁暗暗赞叹。这些衣服果然料子不同,轻软温暖。

洗到第三遍的时候,她就开始换用冷水了。纤纤十指伸进冰冷的水中,她只觉着麻木刺骨。指头的关节处,竟然隐隐作痛。她也顾不得许多,便咬着牙卷起袖子,揉搓起这些衣服来。

冷风沿着窗户缝儿,一阵一阵的钻进来。婉凝站起身关好窗子,又用一块儿破布塞住窗户缝儿。这才觉着好些,她重新做下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继续手里的工作,如果耽误了可就不好了。

不一会儿,木盆里的冷水,竟是冒起了丝丝冷气。她也渐渐觉着手指不再冰冷,倒是有些热气。想来是浸在冷水时间久了的缘故,才有这样的错觉吧。此时她的手,已经通红通红,甚至都肿了起来。

她不觉向自己的手心,呵了两口热气。来回摩擦了一阵子,才觉着暖和了。然后就重新拿起衣服来,用搓衣板继续搓着。“婉凝,你在做什么?”闫姑姑见房里还亮着灯,便过来看看。

一星灯火处,只见满地的衣服,还有大大小小的盆子。婉凝瘦小的身子,在烛火下显得越发羸弱。闫姑姑有些心疼:“现在都亥时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我不累,”婉凝捋了捋淋湿的发丝,笑着说道。

闫姑姑看着婉凝苍白的脸,还有她脸颊处的疤痕。不觉叹道:“你这孩子,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苓昭仪可不是好惹的,你以后,小心便是……”那道疤痕,婉凝会记着,一辈子都记着。

夜雨侵袭着婉凝的梦境,潮湿的气息,蔓延在她的周身。让她的伤口,似乎又裂开来。她颤抖着,抽搐着。忽而一道闪电打过来,惊醒了她的梦。她拍着胸口,这才意识到原来是闪电。

窗外电闪雷鸣,让她毫无睡意。她走下床想要喝茶,却不经意间,看到桌案上的一只盒子来。移过烛火,细细的看着这只青花瓷瓶。她很是疑惑,会是什么?轻轻叩开瓶口,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这不是西域的枫露膏药么?很是珍贵呢。婉凝听得父亲说过,西域曾经向东麓进贡过的。而且这膏药,对棒疮伤口很是有效。这深宫之中,谁还会记着自己?谁会冒雨前来,为自己送这么珍贵的膏药?

她倒在手心,轻轻研磨在手心。幽幽芳草香,顷刻间弥漫在整间屋子里。她将药膏涂抹在自己的腰处,那瞬间清凉的感觉。立刻在她的身子处,轻轻散开来。真是上好的药膏呢。

烛火下,小小的青花瓷瓶。让婉凝深感好奇,这膏药是西域进贡而来。就只有皇室才会有,难道是君颢?不可能的。婉凝立刻摇着头苦笑,君颢恨不得要自己死呢,他绝对不会的。

难道,难道会是君琰?他是君颢的弟弟,应该也会有这药膏的。可是很快,婉凝就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入夜的深宫,是要宵禁的。宫里除了皇上以外,其他的王侯都要出宫的。

可是奇了,谁会对自己这么好?她将药膏细细收好,然后放在小抽屉里。这一夜虽然雨下得很大,外面冷得出奇。可是婉凝的心里,因为这瓶药膏,而变得温暖起来。就是睡着,也笑出声儿来。

第三天晚上,她将衣服晾晒起来。这才伸展了腰肢,露出了笑意。终于算是洗完了。当她走回房间时,那瓶药膏,稳稳当当的出现了。记得昨儿晚上,就是在这里的。她拿起来,心里十分感激送药膏的人。

“这件洗的不干净!”君颢皱着眉,走到晾衣杆前。拿起自己的一件内衫,扔给她说道:“重新洗!这件也不干净,这件还有汗渍呢……”就这样,君颢将婉凝搭在晾衣杆上衣服,又都扔在了地上。

那可是婉凝,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如今却被君颢扔在地上,而且因为下雨的缘故。地上到处是泥泞的痕迹,洗好的衣服。早就已经沾染上了污泥,真是可恼!婉凝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话可说。

君颢走到婉凝跟前,冷言道:“朕的衣服必然要洗干净的,你应该知道!就不必朕提醒你了!”似乎那一瞬间,婉凝可以看到,君颢的心盛满了孤傲。她气得浑身颤抖,冲着君颢喊道:“楚君颢!”

这是第一次,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君颢收住了脚步,回身看着气得脸色发白的婉凝。冷笑着:“朕的名讳,也是你叫的?你不想活了?”“杖刑之伤尚未愈合,奴婢又熬夜洗衣,皇上难道没有同情心?”婉凝气呼呼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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