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遇(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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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是满心欢喜地离开春和楼,得到绿佛茶饼其实是一时冒出的念头,老江该不会怪她。帮人家的那个小忙老江应当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同意的,大不了她就使出小姐的身份逼他帮忙得了。

刚才只是略略粗看那叠纸,现在细细一看,绿佛茶饼不愧是名食,制作方法独特,用料种类奇多,程序繁杂,光是炒炼茶叶就要从选茶叶、晒茶叶、炒茶叶、洗拣和清泡等,每道工序都要精细认真,一点儿马虎都不得。而且小雪惊喜的是,绿佛茶饼不止一种口味,老板娘诚意不错,一口气给了她三种口味,有一种还是没有上市的,看来老板娘是真的想让她帮这个忙。

本来是想学这个绿佛茶饼好给姐姐做一做尝尝,未曾想老板娘认出了她的身份,也误以为她与老江的关系。主动做交易,这样的变化不知是好是坏。

一直想事情的小雪迷茫地在街上走来走去,等想完后发现来到一个死胡同。无奈,她只好原路返回,却没想到,这辈子的“噩梦”在这个下午,这条巷子里再次重现眼前。

不过是转个弯而已,这个街区有那么多巷子小道,为什么偏偏让她走了这个人迹罕少的小巷呢,又为什么让她不小心绊到脚呢。

她有武功,可这一绊脚,她一时忘了扶墙站起来,幸亏有人扶了她一把,才勉强站起来。

伸手扶她的是个容貌俊美,衣着富丽却朴素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巷子里。

“姑娘,小心点儿,摔了脸可不好看了。”

她没有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地砖上尽是磕磕碰碰的小石尖,这要是摔下去马上弄个大花脸出来,的确不好看。可她现在宁愿摔个大花脸也不要他扶,更不要遇见他。

“你怎么在这里?”她立刻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臂,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眼里是没有任何掩饰的厌恶之色。

“死丫头,半个多个月不见,竟把我忘了不成?”他伸手捏了一把小雪紧绷的脸蛋,胆大地凑前一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小雪嫌恶地打掉那只犯贱的手,刚刚又惊又慌的惧意一消而散,气愤道:“半个月不见,段大公子的嘴巴又贱了许多。”

对方闻言,没有任何恼怒之样,反而春风拂面得意洋洋地笑道:“多亏了妳这死丫头的那些良言建议,本公子可是受益良多啊。”

“你真是贱到底呀。”小雪嗤笑,注意到他脸色微变,心里不由得懊恼。半个月不见,她还真是忘了这位段大公子锱铢必较心胸狭隘的性子。果然——段大公子的眼神危险的眯起来,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她,巨大的压迫感四面八方地裹着她,好不舒服。

“喂喂,我一不小心说错话了不成吗?”被男人逼到墙角的小雪意识到情况不妙,服软地向他求饶。“别......别乱来行不行!这里好歹是东淄,中原有名的大城,不同你那个破森林,会有很多人来这里,到时候让别人看见你欺辱良家妇女,小心人家叫官来抓你。”最后几句话几乎是威胁恐吓了,她也是乱了。只要碰到他,她就会乱了方寸,满口胡言。

段大公子见被自己围的无路可逃惊慌失措的小丫头到了这时候还在逞强,不自主地轻笑起来,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到小雪耳中,只觉得阴寒渗骨,有不祥之感。

“小雪,妳很聪明,知道惹怒我会有什么后果,那么作为偷偷逃跑的人,妳更应该知道被我亲手抓到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吧。”他目光冷冽地直逼她,强迫她不得不抬头正视他。

小雪性子刚烈,一咬牙,狠狠地朝他的小腿踢了一脚。“姓段的!你跟踪我是不是?”

段大公子悠然的点头。

小雪更怒了:“你早知道我会逃,故意放我走是不是?好你个段千言,千方百计的想方设法来捉弄我,好玩是不是?”

“是。”段公子给了她一个气死人的答复。

“你!”小雪睁大眼睛,恨不得把面前的人生吞活剥。

她早该想到,凭这男人的手段和本事,从他身边逃走的机会根本不大,亏她逃了半个多月还沾沾自喜,没成想是他故意为之,今天还特意出来是来嘲讽她的吧!

还想满腹怨怼地骂他个狗血淋头,小雪突然发现他有点不对劲。仔细看去,段千言竟受了伤,腰间的衣服有浅淡的红迹,是血没错,在富贵的布料上晕出点点梅花纹。

“你怎么了?”小雪急忙地问他,心头那股怨气一扫而空,挽扶着他往墙面靠,低声说:“你武功不是很高吗?我都打不过你,谁伤了你?”

敢对战段千言并伤到他的人,一定是个厉害的角色。

他说:“天下能伤到我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这次是被奸人所害,中了埋伏,被一千骑兵追杀。追了我几天,到了东淄边境才停手,我也才喘口气休息一阵。”

小雪听的大惊:“一千骑兵追杀你?你又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段千言苦笑,“是啊,我又做了人神共愤的事,也活该被人陷害。”话语中带着惆怅和一丝哀痛。小雪忽然地对他心生怜悯痛惜之情,一时脑昏了头,突然地对他说:“追杀你的人想必不会罢休,你在这里有危险,我知道有个地方很安全,你若信我就去我那儿吧。”

说完她就后悔,忧虑地瞄了身边那人一眼,却见他眼带笑意,温柔地看自己:“还是丫头妳懂得心疼我。也罢,寒舍鄙陋,我只好屈尊降位了。”

“心疼你个大头鬼!我可是要收住费的。”小雪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费力地扶着他向前走。

“我收养了妳三个多月,可是半点钱都没收呢。”

“你可是奴隶了我三个多月,我为你做了三个月的饭呢!这不是收费还是什么!”

小雪心头又生怒气,可顾着他身上有伤,不敢大发脾气,憋着气带他去老江的园林。

当那风度翩翩的青年在庭院一站,满院颜色皆比下去,连眼光一向毒辣的老江也捋着胡子点头赞赏段千言是个大好才俊,顺便夸夸自家小姐眼光好,挑了个好的俊人,说的小雪羞中带怒,嗔怪道:“老江,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拔了你的舌头。”老江立马闭口,落荒而逃。

段千言看看满院秀美景色,少有的称赞道:“妳爷爷的园林不错,依山傍水,风景很好。”

小雪砸砸舌:“再不错也不是你的,而且——”她扯着他的衣领往屋里走,“他不是我爷爷!”

“那妳到底是谁啊?”段千言打趣地问。

小雪一愣,脸上浮现的一丝黯然神伤,稍转即逝,没叫段千言看见。

“我是谁关你何事!你还没跟我讲你是什么人呢!”她回头骂了一句,不敢再往下讲,担心说多了引起对方的怀疑。

不过两句开玩笑话,表面上两人未较真,心里却明白的很,有些东西不需要特别的点明,这样的保密永远是保护现状的最好方法。

你不知我,我不知你,这样不是很好嘛。

安顿好段千言,小雪就被老江叫了过去,问了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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