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演变 (十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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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黑市,某处房顶上,两个人争吵不休——

“都说了往南走!往南走!你走北干嘛?”

“出口在北边,我不走北走哪儿?”

“走北走北,就是你因为你走错方向,我们现在迷路了,怎么出去啊!你这个白痴!”

“妳这个死丫头,说话能不能斯文点,女孩子家别说脏话。”

“现在说这有什么屁用!要是我们没有及时回去,阿南会生气,然后我就会很惨,后半生全完了。”

“妳这是......要哭吗?”

“要是哭有用的话,我早就哭得昏天黑地了,喂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能尊重人看着我吗?”

“别吵别吵,妳看那边,那几个人好眼熟......”

“什么人眼熟?等等.......那不是那个贱女人吗?原来他们三儿在这儿啊。”

小雪发现熟人,赶紧拉着白凡趴下去,躲在房顶上,偷瞄下面街道上的某家店。

“这不是轩语阁吗?客栈老板娘怎么会在这里?”白凡待看清下面的店铺是那家卖香的,有点惊讶。

他和小雪无意间发现夜来客栈隐藏的秘密,偷偷尾随老板娘——风娘三人来到地下黑市,在街上他们没看见这三人,又因为小雪贪玩好事,非要去拍卖会,他暂时忘记了这件事。现在可好,误打误撞,他们又遇上这三人。

“他们来黑市不会只是为了买香这么简单吧,太奇怪了。在厨房挖了个密道,还神神秘秘地跑来这里,凭我作为女人的直觉,这里面有阴谋。”小雪眼不眨一下地盯着下边的三人,心情激动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白凡心里寻思:这丫头又要做什么幺蛾子。

小雪拉起他的袖子,一脸真诚,说:“白凡,咱们下去看看他们有什么阴谋,好吗?”

“不好。”白凡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小雪不解,“为什么?多好玩的事,你怎么不去呢。”

“咱们可是被黑市的强头蛇追杀,不跑路连小命都会没了。”

“没事,没事,我命大,我不怕。”小雪无所谓地笑笑。

白凡气道:“我怕!”

小雪拍了一下白凡肩膀,豪迈道:“怕啥,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天不怕地不怕,你不去也得去!”

白凡呆住,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难以理解世上为什么有如此蛮不讲理的女孩。他去不去怎么还自己做不了主呢?这个蛮横骄纵的丫头,他有些后悔跟她来黑市了。

小雪可不管他的意愿是去不去,反正她认定的事情,必须按她想的去执行。

街上,风娘三人辞别轩语阁,向巷尾走去,那儿人少,不太吸引人注意。小雪瞧着时机已到,想着要不要和白凡下去悄悄地跟上,可又见风娘和那两个商队来的男子分开,三人竟朝三个不同方向走开。她心里暗暗自喜,心道:这回连老天都帮我,岂有放弃这个大好机会的理由。

托着不情不愿的白凡,她目标锁定那个看起来最软弱无能的胖子。从屋顶上翻下去,她让白凡运用轻功拦截住胖子的前方,自己在后面堵着。

一条小巷,前有人,后有人。胖子被堵得无处可去,这条路彻彻底底成了死路。

小雪前后看看,很庆幸胖子选了一条僻静的巷子,眼下无人打扰,又不用担心胖子的两个同伴会掉头回来,她很得意地堵在人家后便,笑得阴险狡诈。“初次见面,小妹人称江湖一枝花,不知这位侠士如何称呼?”她说得客气,但笑得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连另一头的白凡都受不了打了个寒颤。

“我只是一介商人,走商赚钱的平民一个,两位侠士困我于此,不知有何贵干?”

朱老板是见过世面的,行商途中难免会遇到一些敛财抢劫的匪徒,也有提刀拿剑威胁的,他走商好些年,大风大浪没少经历,但在黑市里被人半道截住还是头一遭。而且这对男女瞧着竟有些眼熟,他起初被两人突然地从房顶上跳下来吓住,但很快很快冷静下来,能来黑市的说不准有什么本事和能耐。他第一反应是,这对男女有意拦截他定是有什么目的。

白凡挺佩服胖子临危不惧的定力,小雪都故意吓他了,他还回答的从善如流,不愧是东淄巨头——白蒲思王的商队,果真有行商走道的胆识。“哎呀,你脑子挺灵光的,这么聪明地说话,也不怕我们吃了你。”

“侠士过奖,我只是想活命而已,所以非常懂得如何说话而不至于丢了小命。毕竟,人只有一条命,没了的话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他回应的干脆,故意将心中对他们小贼的称呼换上口中的侠士,就是为了放松他们的警惕,拖延些时间让自己仔细思量一番——究竟他二人对自己有何目的,还有,他真的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们。

小雪默默地看着他,忽而爽朗一笑:“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很有说服力。人只有一条命,没了就再也不会有了,所以好好活着尽力保命没有错。”

朱老板愣愣地站着,一时不知如何回话。

“这丫头又跑偏了。”白凡一脸无奈,心中想道。

只是,青衣的女孩忽然淡去笑容,换上极为凶恶的神情走上前,步步逼近困笼中的朱老板,在距离彼此一丈的地方站定脚步。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保命是没错,但是我有个问题需要你回答,如果你不说,很有可能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因为——我、会、要、了、你、的、小、命。”

面前的女孩清秀可人,声音也很好听,但说的话却字字带着杀气。朱老板面如土色,从商几十年,在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女孩眼里,他竟看见自己的死相,虽只是一瞬间,也不知是看错了还是出现了幻想,但那一刻,她口中吐出“命”字时,他确实有种濒临死绝的窒息感,这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怎么?你不回答吗?”女孩又上前一步。这一次,他清楚地看见对方明亮的眼瞳中有自己的影子,犹如镜像,他看到自己青灰的脸色十分狼狈难看,面如银盆的肉联,褶皱的皮肤布上细密的汗珠;而且,更为要紧的是......那双眼里,他看到了自己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恐惧和......绝望,就好像看见死亡前的自己,那么可怕,那么无望,又那么的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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