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阳谋取胜(2 / 2)
幸运的是,在前军之中,有父亲最仰仗的谋士逢纪。
“当下局势,不应忧虑。”比较起袁尚的忧虑,逢纪却是出奇地气定神闲,看上去与整座大营格格不入,缓缓在帐中案上铲出些许冰屑倒入樽中将冰镇的甜浆推给袁尚,这才抬眼说道:“公子且拭去汗水,降下心头火气。”
袁尚见逢纪这般神情,心中不安也缓缓降下,跪坐下去拱手问道:“请先生教我!”
“燕军于北岸挖掘壕沟,沿线密布垒墙,驻扎兵马数万还有数千匈奴骑兵供其驱驰,如若发兵北上士卒便多有死伤。即便攻至岸上,亦必为其摧锋夺气,于久战不利,这公子是知晓的。”逢纪以指蘸冰在案上画出大河两岸局势,随后对袁尚道:“袁公之急,急在韩猛。”
袁尚长出口气,缓缓颔首。他何尝不知袁绍气急的便是韩猛陷在冀州的那支拥兵万余的军队,作为青州兵先锋那是战力最强的老卒,韩猛亦是为之倚重的大将,若他们说没便没在北方,这仗还如何去打?可现在这样的情况,黄河北岸时常有匈奴大队骑兵游曳,他们连斥候都放不进冀州,除了大举发兵又能如何呢?
“公子首先要做的,便是稳住袁公,稳住军心。韩将军不会败,即便被围困于乐陵,短时间也不会为燕军所败。乐陵有上万兵马,营寨壕沟一应俱全,还有三十余万石粮草。”逢纪面色沉着,最早提议将粮草分做两部先发乐陵的便是他,心中对乐陵军资如数家珍,抬手向天道:“目下方才七月,即便没有大军支援,除非麹义小贼能调度十万兵马去强攻乐陵,否则韩将军至少能撑到十月大雪!”
听到逢纪这么说,袁尚稍感心安,随后问道:“可这也不行啊,先生,即便如此我等也只有三月而已,三月之后韩将军还是会败,到时冀州下雪,我等南兵不善北战,亦是只得铩羽而还!”
这是这场仗最大的问题,如果袁绍军想要取胜,便要在冬季之前结束战斗,青州兵还尚可,徐州兵大约是扛不住北方风雪的,一旦冀州的战事拖到冬季,若能有城池栖身还好,若于野外扎营,寒冷会让军卒士气大降以至出现大片逃卒,不用打便败了。
“现在看来,韩将军深陷敌军重重围困,公子请看,乐陵周遭有多少兵马我们尚不清楚,但黄河北岸有麹义部大军、数千匈奴骑兵,而乐陵又四通八达,渤海、河间、安平等地,燕氏兵马增兵都要通过乐陵近畿官道与乡野,便是困死之局,可乐陵若是活过来,又当如何?”案几仿佛成为逢纪的画纸,转眼便将冀州东部地形图绘制出来,重重地点上乐陵的位置上说道:“若韩将军这支兵马活过来,进可阻后方之敌,退能截麹部后路。即便九死一生,乐陵的活路,仍旧在我不在敌!”
“如何不在敌?”袁尚被逢纪的话语所吸引,向前倾着身子问着,“冀州到处是燕氏兵马,单凭韩将军一己之力?”
“麹义,麹义,其在战阵中擅长把握时机,稍有不慎便会让其咬下一口,而往往仅仅一击便能使敌全线溃败,是天下名将。”逢纪言语中无不露出对麹义的忌惮,沉声道:“当下敌我势均力敌,麹义不会渡河。若想引他渡河不能以阴谋诱之,则以阳谋。再真实的作伪也没有真正的纰漏令人信服。请公子任无能之人为将,分其五千新卒驻守河岸,不出一月,麹义必然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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