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找到肖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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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得的不是疟疾,但病却是越来越厉害了,烧得头晕不说,我觉得越走越是吃力,没几步就要歇一歇,脚上虚软,浑身的重量渐渐的都压在了那粗树枝上。

那天下午,我用尽了吃奶的劲爬上了一个陡坡,胸口好像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直喘气。思忖着我如果不在走不动之前找到人家,就得在山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把病养好了再赶路,否则暴尸荒野就是绝对的事。

想到这,颤巍巍的又迈开腿准备继续走,谁知道脚一滑膝一软,拐棍也没用上力,没有站稳,竟然沿着另一边的山坡滚了下去。一路滚得天旋地转,去势颇急,山坡上的石块树枝又在身上挂出了不少口子,我脑子还算清楚,用手撑地试了几次,却都没能停住。后来是用手里的拐杖卡在了两棵小树中间,才定了下来。

浑身酸疼的扶着树慢慢站了起来,可一下没站稳,手上也没抓牢,往旁边踉踉跄跄歪了两步之后,脚下意外的踩空,底下没了着落,身子顿时失去了重心。

“扑通”一声,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从高处直接摔了下去,后脑勺着地,眼前金星乱舞,耳边钟鼓齐鸣,浑身都快散了架。斜躺了好大一会儿,才算恢复过来。坐起身来一看,一圈是竖直的土墙,天光从头顶射了下来。自己竟然掉到了一个大坑里。

刚才那下摔得颇重,五脏六腑被墩的疼得生疼,我揉了揉肚子,扶着坑壁站了起来,发现这坑很深,差不多有两个人高了。很明显,这坑并非天然形成的。坑底很大,形状也很规则,大概成个圆形,四周的坑壁光滑平整,还能看到一道一道很有规律斜纹,似乎是用铲子挖坑时留下的痕迹。

我回忆刚才掉下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坑口,是一脚踩空陷下来的。荒山野岭的,竟然有一个人为挖出来的又深又大的土坑,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是猎人为了抓捕野兽挖下的陷阱。

稀里糊涂的掉了下来,自然得想办法出去。但坑这么深,想要徒手爬上去恐怕不大容易。看着四周坑壁光滑,没地方可以借力,我掏出一直随身带着的匕首,在膝盖高的墙上剜出了个小洞,一只脚踩了上去,试了下还吃得住力。

觉得此法可行,就在手够得着的地方从下往上挖了四五个小洞,这么手抠脚踏,紧贴着洞壁一边上一边挖,竟然硬生生的向上爬了将近一米。

可越往上走,土质越是松软,往往一刀下一带下一片碎土,抠不得也抓不得,试了很多次都不行。离地面还很有一段距离,却再也不能往上一步。而且这种爬法十分费力,再加上我又是一身伤病,没多久就感觉头晕目眩,四肢发软,豆大汗珠滚滚落下。好不容易又挖出了一个小坑,换了手,刚要把腿撇上,谁知脚下没落稳当,整个人又掉了下来。

握心有不甘,在坑底歇了一会儿,又试着爬了两次,可体力越来越不行,每次都半途而废,还就数头一次爬得最远。

本来这些天过的就很不顺,我心情十分糟糕,这会儿更是越想越窝囊。

但眼前不是要发泄的时候,我只好渐渐平静心绪,认真的思考起来:

这里有陷阱,就证明周围该有人烟,有了人烟也就意味着有了落脚的地方,可以养伤养病。但依我现在的本事,估计是爬不出去了,除了傻等没别的办法。又不知道那猎人多久才来看一次陷阱,这下边没吃没喝,要是等上个十天半个月才有人来,我岂不是要被活活饿死渴死。

好在掉下来时随身的东西还都在,干粮还有一些,能够支撑一段时间不至于饿死。但要命的是没有水喝,但这里天气热,水消耗的很快,水壶里边只剩下一小半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喝光。到时候要是猎人还没来怎么办?

猎人一直没有出现,甚至连个经过的动物都没有。这中间我又试了用别的方法出去。比如把枪带解开放到最长,横绑住枪后往外扔,希望能挂到什么地方或者卡在哪里,就能抓着枪带爬出去了。可惜我运气太差,也不知道试了几万次,可每一次除了带下来一堆烂树叶子外,什么效果都没有。

水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喝光了,不过好在之后下了一场小雨,雨水流下来,缓解了我的口渴。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求生欲望竟然这么强,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死在这,就算是死,我也得看见肖川是平平安安了之后再死。

因为缺水,嘴里发干,所以我连把嘴开合的想法都没有,慢慢的就好像粘到了一起。

如今终于知道了“坐井观天”是什么滋味,几天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研究头顶那片几尺方圆的天。坐着看躺着看歪着看,景色十分空洞无聊,偶尔飞过去一只鸟都能让我兴奋半天。

低烧一直都没退,头始终是蒙蒙的,紧绷绷的好像有个金箍扣在上边,再加上缺水,总之浑身没一个地方舒服。

我一滩烂泥一样歪坐在坑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干巴巴的咽了下口水,眯着眼呆呆的望着天。拿起了水壶晃了晃,里边发出了“叮叮咣咣”的声音

收集的雨水也早就已经喝光了,我不禁摇头苦笑,没想到自己一路沿着河走,到头来还搞到一滴水都没有,还真是搞笑。

我渴得觉得两眼都发花了,竟然能从蓝天里边看出了粉红色,就在这几乎快要昏厥的瞬间,我听见头顶传来声响,抬眼瞧去,一个人正趴在坑边探出身子瞧着自己。

我一看,这不是之前马会队伍里面的瓜皮吗?

我从未有这么欣喜的时刻,好像语言功能已经被我遗忘的差不多了,看见瓜皮之后又重新记起。

我两忙站起身跳着脚摆摆手“是我啊,是我,快救我上去。”

瓜皮在看见我之后明显也是认出了我,连忙招呼后面的人过来“你们快来,这里面有人!”

于是,我就在快要渴死的最后关头,奇迹般的被救了出来。

上去之后看着明晃晃的日头,还有商杉那张好久不见的脸,看了一圈,却没看见肖川。

就在我刚要开口问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开始晕眩。

我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可能是我脑子里的淤血又在作祟,这种环境下,一旦我复发了,可能照样是死路一条。

但我的意识已经支撑不住我问出那句话,一秒之后,我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好像是两万五千里长征之后的最后一步,走过来之后彻底松了力气。

我整个人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就连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意识都不是很清楚。

我睁开眼,只看见商杉在这间破破烂烂的土房子里,强撑着坐起来问我“肖川呢?”

我怕他一时想不起肖川是谁,便又问了一遍“就是之前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

商杉转头继续倒水给自己和“你们俩还真有意思,醒了之后问的第一句话都一样。”

听他这么说我多少放了点心,这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肖川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他人在哪呢。”

商杉抬着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帘子后面,我坐起来拉开帘子,正看见肖川躺在另一张床上,胳膊上还缠着纱布,衣服上满是鲜血。

我身上受了再多的伤,我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只要肖川流一点血,我都会心里难受的想杀人。

“枪伤,子弹打进去了,说什么都不肯跟我们回来疗伤,要找你,后来失血过多,休克了,也是瓜皮在外面捡回来的。”

我靠着他的床边慢慢蹲在地上,看着他的睡脸,觉得这一趟好像把他拖累的不轻。对于他来说,我好像一只都是一个麻烦制造机,从来都没有让他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

他胳膊上的枪伤并不浅,不知道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病症。

就在我正看着肖川的时候,岚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我之后问道“只有你自己回来的,段大爹呢?”

我回头看见她云淡风轻若无其事的样子,恨到牙根都在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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