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大结局(1 / 2)
管彤问章远,“太太呢?这么大场面。”
章远摇头,再摇头。
没人知道慕太太踪影,但乔恩也不在,瞬间让章远很安心。
慕威森庆功宴,集团内部高层董事会成员,因为最近慕威森股市回升,业绩上涨,喝彩一片,满堂欢聚。
和近几月之前,对一个女人上位的质疑和争论简直大相径庭。
而,历经这么多获得肯定的慕太太,此时到底在哪里呢?
没有人得知她的行踪。
苏州,茶庄。
此刻,在茶庄里喝茶听戏的人络绎不绝,皆是苏州吴语情侬的情调。
乱哄哄甚至环境嘈杂的茶楼里,有人喝茶打牌,有女人闲言碎语的饭后家常,谈论着最近哪里的姑娘未嫁,哪里的小伙子未娶。
市井百态,在一家小茶庄里,显示的熠熠生辉。
戏曲《霸王别姬》正唱戏开场,舞台上演员们纵使浓墨重彩,也掩饰不了他们唱腔里的苍老。
这个小小的茶庄,是嘉渔整个童年和少女时期的记忆缩影。
霸王别姬的戏曲演绎里,她的西楚霸王老了,她的虞姬也老了,他们唱的不再是从前的味道,却让嘉渔此刻有种异样的熟稔。
吵吵闹闹,沸沸扬扬,台下真正听戏的人没有几个。
可就是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二楼观台上,有个女人,自虞姬唱到那句: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顷刻间泪流满面。
童年的时候跟着父亲听这个唱腔,少女事情跟着慕郗城听,却从来没有领悟到这句词的真谛。
现在她终于成熟能抵挡一面,她长大了。
也终于能了解那一句:贱妾何聊生。饱含了多少忧伤和沉痛。
可,有时候不明白,比明白清楚要幸福的多。
不过,她终究不是‘虞姬’,她是他的妻。
等着,一直等,不论面前的路会有多长,从不轻言放弃。
……
……
又是一个月后,2011年的7月23号这天,是大暑。
天气尤其炎热,惹人厌烦。
却没有想到直到这天夜里,竟然罕见每天璀璨的星辰。
和嘉渔小时候常常在苏州陈家那时候看到的一样。
在庭院里驻足了很久,她突然想起那时候的盛夏夜,有人陪着她坐在树下乘凉,偶有给她讲解天上的星座,和行星间距……
现在,慕家她望着夜空突然就想:那么多的行星,要运转上亿万光年才能碰上一面,行星是这样,人的命运也是这样。
她和慕郗城在这辈子前到底走了多久才能走到一起互为枕边人。
苏州陈家,树荫下的她和他。
还有不远处,坐在藤椅上小酌的父亲——时不时地看着他们轻轻一笑,那个时候的普通日常,到现在却变成了比上天摘星更难的事情。
嘉渔让吴岚将在婴儿车内的儿子、女儿自室内推出来,她坐在藤椅上效仿曾经的慕先生,给儿子、女儿说说话。
陈陈,和小念念听到母亲轻柔的言语,在婴儿车内咿咿呀呀的,等嘉渔说一句话,他们也像是在回应。
陈屹舒正站在不远处,遥望着这样一幕,竟然是不动声色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邹家华握着她的手拍拍她的肩膀,只听她眼眶酸疼的说,“囡囡,这孩子过得太苦了,上天从没有一次好好善待她。”
邹家华只叹气就连续了好几次。
7月24号,异地他乡一群背包客里,行走最快的一名女子,跟随着一众男人攀附登山,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
有人说:邹婷小姐比男人都勇敢。
邹婷摇头笑了笑,连续多日在外行走,爬山涉水四处游荡,已经让她的皮肤不再像往昔那般白希漂亮,甚至因为长期紫外线照射生出轻微的斑点,肌肤是小麦色的健康而富有活力。
近几个月前,被罢免她邹氏最高职位的那天,她整日待在邹家的阁楼上醉生梦死,虽然活着,但仿佛已经死了。
邹家华关她禁闭的时间逐渐过去,也不见女儿出门半步,她似乎将自己的生命锁在了那间阁楼上的房间里。
每天依靠着酒精维持生活。
终于在上个月,邹父打开阁楼上的房门对她说,“小婷,你出去走走吧。”
那日,她看着窗外入室的光芒,温暖的仿佛不像话。
曾经,她是邹家独女,含着金汤匙出生,最终不负众望的座上了邹氏总裁的位置,人人都羡慕她,可她内心空虚又痛苦。
海城市人人都知道,邹家大小姐飞扬跋扈目中无人,游戏人间辗转不同男人的牀,却不知游戏人世间,却逃不开一个情劫。
最苦不过求不得。
看着自己倾慕的人为了令一个女人一次次受伤,看他结婚,看他们的结晶出生,再看他温柔待那人的那些岁月里,全是她求而不得的温柔。
而她注定是一个旁观者。
当父亲让她出门的那一刻,她明白自己是时候该放下了。
她外出旅行已经很久,一个月内的疲惫和路上接触不同的友人,出来后,看了更宽阔的海,更广阔的天空,明白天地之大,而她那么卑微渺茫。
绝不能一错再错。
七月灵隐寺内,她潜心跪拜佛前,翻阅香客簿的时候,竟然发现了自己熟悉无比的笔迹。
女体娟秀,许诺:
愿我丈夫平安归来,我愿折寿无期限,一命换一命,只要他,只求他。
一页一页翻看,竟然全都是这么一句话。晕染开的墨色,让人了然这是一边书写的人,一边掉眼泪造成的。
有些人,似乎从来不抱怨,也不在人前展现脆弱,她永远用最强硬的一面,面对外在。
让人觉得她宛若冰封,亘古不化。
实则,不然。
她的内心比谁都要柔软,她哭的时候没人能看见。
将香客蒲合上,她开始求签,大师问,“小姐求什么?”
她说,“求当归,求平安,求家庭幸福和美,求孩子健康成长。”
这一枚签,她不为自己求,为嘉渔求。
她做了太多错事,从不奢求谅解但是希望她能真的好。
那日,她走出寺前大殿,看到夜间齐齐放飞的孔明灯。
璀璨如星。
一切恩全情仇红尘繁琐骤然清空。
放下,原来并不难。
**********
2011年7月27号,周三。
慕家庄园,清晨两个孩子就开始哭闹不停,让嘉渔哄了很久都没有哄好。
“这是怎么了?”
吴岚过来帮她抱孩子,嘉渔蹙眉接到章远的电话,手机刹那间掉落在地上。
可她很快又恢复了镇定,那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所以一日被披露出来,不该意外的。
这天好容易回归正轨的慕威森,却爆出,董事长签名异样事件。
内幕揭露:原来最近的董事长亲笔署名,皆出自于暂代首席执行长慕太太。
而,那封任命慕太太为暂代执行长的声明书,也并非出自慕董事长之手。
私自冒用董事长名讳,通过非法手段在合同上署名,任命自己为慕威森最高执行长,已经构成了对整个集团内部的欺诈。
惹得董事会再起波澜。
多家合作商联合,因为慕太太的虚假署名,将其告上法庭。
自法院传票下来的时候,章远和管彤整日急的焦头烂额。
慕家,慕千信看着章理事送来的法律传票,全家人都急的近似热锅上的蚂蚁。
而祸事的主角,现在正看着在牀上咿咿呀呀发音奶声奶气的儿子女儿,一遍遍地逗着这两个小家伙笑。
嘉渔也在笑,可这笑容里似乎麻木到没什么内容。
她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所以,和孩子一边笑,一边像是在说着再见。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和他们玩儿。”
嘉渔伸手,小陈陈一把握住她的手指,很有力气。
她说,“千信,不用为我多操心,家里人也不用急,为了保全慕威森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是想过的,不论如何慕威森守住了,只要他不倒,郗城回来,就能让它重新回到自己手里。”
“可你呢?你想过你自己吗?冒着犯罪冒名顶替的罪行,也要来守这个家业?”
“千信你不懂,有时候我总想,我这辈子其实挺幸福的,一直是他在替我遭罪,所以我哪里忍心。能为他做一点就是一点,也好让我内心舒坦一点。我这个罪充其量关进去个几年十年,不会怎样的。”
听着嘉渔满不在意的话,慕千信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要说十年,就是一年,你以为牢狱里那过得都是人的生活吗?有多少人,还没有熬到出来,就死在里面了。”
嘉渔不答话,只是将自己脖颈上的翡翠玉坠摘下来戴在儿子脖子上,再将婚戒摘下来给念念找丝线串起来戴在脖子上。
“这是妈妈最宝贝的东西,现在把它们送给你们了。”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小家伙像是听懂了母亲言辞里告别的意味浓厚,竟然都撇着嘴,不论嘉渔怎么逗他们,都不乐意笑了。
7月28号,章理事在接到法院传票后,向海城市高价聘请特级律师,但是没有人敢应这个案子。
只因为无法翻案,是死结。
慕威森的合作商,可以占据海城市金融的半壁江山。
谁敢因为这一个案子,招惹近似整个海城市的金融界。
律师聘请无果,没人敢替慕太太辩护。
嘉渔给章远打电话,说,“不要紧的,没关系不必再找。”
她平静的有些过分。
7月29号,法院开庭在即,万念俱灰的章远接到两封律师发来聘约函,主动开口做慕太太的辩护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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