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我要吃小馄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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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雪花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帐顶,耳边仍回响着那两个字——姐夫!

其实,雪花端着精心做成的糕点走过去,只听到了这两个字,就如遭雷击的失手打碎了盘子,但是,这两个字,就足以代表一切了,不是吗?

姐夫!

一阵疼痛袭来,是指尖在痛。

雪花这样告诉自己。

十指连心,手痛,心,当然就痛了。

呵呵,姐夫?

雪花自嘲,这不是很正常吗?象席莫寒这样优秀的男人,在这个时代,这个年纪,怎么可能没有成家?

若是其它人,或许早就儿女成群了,更或者,有身份的人家,都是妻妾成群了。

她不能因为席莫寒上任没带家眷就遮住这一切。

丈夫上任,妻子留在家中伺候翁姑,照顾孩子,不是很寻常的吗?

她不能因为她没问,席莫寒也没说,就否定这一切的存在。

呵呵,姐夫?

这两个字足以代表了一切,不是吗?

呵呵,姐夫?

不对呀!雪花猛然醒悟。

这肖玉容看席莫寒的眼神,那可不是看姐夫的样子,而且,她一个未成亲的姑娘家,她姐姐不来见夫婿,她一个小姨子来干嘛?

难道是想效仿娥皇、女瑛?

她姐姐也同意?

还是……

打住!

李雪花,你在干什么?

你在找借口吗?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不死心吗?

难道,戏演多了,人也变得卑劣了?

雪花开始自我唾弃。

抬起手,就着洒入床帐中的月光,雪花望着手指上那层厚厚地白布……

那被层层包裹住的,不是手上的伤,是心里的伤。

但若是她再不醒悟,那被伤到的就不是手了,而是直接划在心上了。

若直接划在心上,那血,是否还能止得住?

……

雪花躺在床上,思绪翻飞,眼底却逐渐干涸了。

终归,还不晚,伤得还不是太深。

丝丝地疼痛,透过指尖传来,竟涌出一股淡淡的幸福。

毕竟,她享受了这些年的关爱和疼宠。

不是吗?

屋内,雪花终于合上了眼,呼吸变得清浅绵长。

屋外,烟霞和笼月坐在床榻上,倾听着屋内的声音,也倾听着门外的声音。

门外,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雪花的窗前,温柔的月光打在那张刀削斧刻般冷硬刚毅的面孔上,为那浑身散发的冰寒之气笼上了一层柔和,不由地,那双深邃如星的眸子中溢出了一丝暖意。

“爷,该启程了。”

顾贤上前一步,低声提醒。

他怕他若是不说,他家爷会在人家姑娘的窗子下,站一晚上。

高大的身影没有说话,只是最后又向屋内看了一眼,仿佛要透过糊了粉色绡纱的窗子,透过那藕色的床帐,看到床上那个轻柔呼吸的人儿,看到那个人儿是否又蹙起了清秀的眉,一如那晚在山洞中,因为寒冷抱着双肩,轻蹙眉心的样子,不过,当感受到温暖,那舒展了眉心的容颜上,就会露出清甜的笑,象一个讨到了糖吃的孩子,满足而又醉人……

韩啸的眼底露出了一丝怜惜,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烟霞和笼月互看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番身躺在了床榻上。

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虽然睡的很晚,天一露白,雪花还是醒了过来。

没办法,指尖丝丝地疼痛仍在继续着,使她在睡梦中直接清醒。

醒了也不愿意动,雪花直愣愣地躺在床上。

她觉得,夜晚的一切就象一个梦,遥远而又不真实。

若不是指尖的疼痛,她想,她或许会把它当成一个梦,天亮了,就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

她,依然去独享那份诱人地疼宠。

为什么要留下罪证呢?

雪花望着裹着白布的指尖,无奈地喃喃自语。

听到床帐内的动静,烟霞轻轻走了过来,低声道:“姑娘,您不是说今天早上要去吃城东那家馄饨铺子的三鲜小馄饨吗?”

小馄饨?

是呀,昨天晚饭时她胃口极好,满脑袋都是美食,都是怎样给她的男神大叔补一补,甚至想着今天早上偷偷地拉着席莫寒去吃小馄饨,就她和他两个人。

可是,今天,她还吃得下去吗?

这就是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吗?

不过,她还真想吃小馄饨,她想吃她娘亲手做的小馄饨。

她——想家了。

突如而来的想念在她心里疯狂滋长,她想她憨厚疼女儿的爹,想她温柔似水的娘,想她漂亮的大姐,想她豪爽的二姐,想她娇俏可人的两个妹妹,想她……,想她的那片枣树,想她那个瑰丽的梦。

是的,她想,她想小河村的一切。

雪花猛然起身,她要马上回家,回真正属于她的家。

外面的一切再好,也不是她的家。

“烟霞、笼月,你们两个马上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回小河村。”雪花边穿衣,边匆忙说道。

“是,姑娘。”

两个丫头相视一眼,语调轻快地答应着,连忙动手收拾。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雪花本就没带什么来,一个小箱笼也就都装了。

所以,须臾功夫,几人就收拾停当,向门外走去。

踏出房门,雪花留恋地又回头看了一眼,看了一眼这个她住了好几年的屋子。

这次,是真正的离开了吧?

或许,很快,这里就会迎来它真正的女主人了。

不可否认,这间房间的位置,应该是主屋的位置,当年她年纪小,见这一间干净整洁就住了这一间。

后来和容嬷嬷学习,知道了大户人家房间布局的分配,这才知道,这间屋子,是后院的主屋所在。

可她仍然没有换房间,依然住着。

她没忘记,前几天她来后,肖玉容见她走进这间屋子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嫉恨,也由此,虽然肖玉容对她一直热情有加,但她一直不喜欢她。

现在,她该还回去了。

不属于她的,终归是不属于她,霸占得越久,伤自己也就越深。

雪花最后看了一眼她曾亲手擦拭过的一桌一木,毅然转身,任凭干涸的眼角,又有了些微的湿润。

梧桐树下,修长的身影迎着朝阳而立。

雪花不由止住脚步。

就是这个身影,无数次的,不论是正面还是背面,一次又一次的让她神采飞扬,让她扬起的嘴角,露出发自心底的笑。

可现在,那丝苦苦地、酸酸地、涩涩地,又是什么?

是什么曾经湿润了眼睛,又湿润了心?

“小丫头。”席莫寒缓缓转身。

仍是那种清朗温润地声音,仍是朝霞下那副俊雅的面孔,可现在,却有什么,一瞬间模糊了她的眼……

是朝霞太美了吗?

是那橘红色的光太温柔了吗?

为什么,她的心里涌上了一丝感动,疼痛地感动。

感动这些年的依恋、依赖,感动这些年独享的温柔。

“席大哥。”

雪花的嘴角扬起,朦胧的目光中,洋溢的是——感恩的情怀。

“你……”席莫寒望着雪花身后,烟霞和笼月手里的箱笼蹙眉。

“席大哥,我要回家了。”

雪花说完,有了一种轻松。

她,终于不用面对了。

“我在县城买了宅子,可还没和家里说,我要回去向爹娘禀报,而且宅子过户什么的也需要我爹来办,再者,我们家的枣树可是全县最多的,我都不知道这次发病我家的树怎么样了,还有,我来时就觉得我娘情绪有些不对,我怀疑是不是又有人说了什么……”

不说不知道,一说,雪花才发觉,原来她还有那么多事要去做,那么多事要去解决。

她,会很忙的。

忙,才好啊。

而且,雪花没说,她还要绣屏风,绣送给她的男神大叔的屏风。

她一定要精心地绣好、绣完。

她要赶在中秋前,席莫寒离开前送给他。

“那好吧,路上小心。”

席莫寒没有挽留,看向雪花的目光,一如从前。

只是在那个窈窕的身影淡出他的视线时,那一向清润的眸光,变得浩瀚如海,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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