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钻牛角尖(1 / 2)
“我吃饱了。”晶晶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莫靖远皱着眉头,板着脸道:“怎么吃这么一点?你从小就有胃病,赶快多吃一点。”
“那……”晶晶重新拿起筷子,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那我再吃一点吧。”
不知为何,苏芩总感觉晶晶的笑容里面,有一丝挑衅的意味。这种认知让她感到很不安,律师的直觉和观察力是很敏锐的,但苏芩又怕自己是在胡思乱想,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很不安稳。
“怎么了?”莫靖远拧开台灯,担忧地看着身边的人儿。
“没什么。”苏芩在莫靖远的怀里拱了拱,却一点睡意也无。
莫靖远以为苏芩在为晶晶的事情介意,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道:“晶晶很可怜,她从小就被父母抛弃了,一直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要是七年前她真的……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她好好的活着,我就算作为兄长,也该照顾着她。你放心,我现在既已爱上你了,就不会再和她牵扯不清,我只是把她当妹妹而已。”
妹妹?苏芩闷闷道:“我知道。”
“你这个性子啊!”莫靖远长叹一声,“那我明天就去看房子,让晶晶搬出去住,这样你可安心了吧?”
“嗯。”苏芩欣慰地点了点头,莫靖远能为她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够了。
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夜,莫靖远公司的全体员工只上了半天的班,莫靖远也早早回到了别墅。苏芩赖床赖到将近中午,吃了一点东西,就换上了新买的衣服。大红的布料显得格外喜庆,张嫂看了直呼漂亮。
晶晶一早就出了门,听张嫂说,是去乡下接她的养父母去了。
苏芩和苏林静讲了一会儿电话,只觉得身子沉得不行,眼皮又开始打架。
张嫂抱来一床厚厚的鸭绒丝被,笑道:“夫人若困了,就在沙发上眯一下。”
苏芩也不推辞,盖着丝被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她是被叮咚的门铃声吵醒的。苏芩打了个哈欠,看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张嫂开了门,原来是晶晶接着她的养父母回来了。
晶晶的养父母是老实巴交的渔民,看到这么大的房子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早就吓坏了,呆愣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苏芩强打起精神,拿出女主人的气度,请了两位老人进门。
“玉儿啊,这么大的房子,要花老多钱吧?”晶晶的养母总算反应过来,张口结舌地问道。
“玉儿?”苏芩情不自禁地疑惑出声。
晶晶讪笑两声,解释道:“我曾经失忆了,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玉儿这个名字是爸妈给我取的。”
哦,原来是这样。苏芩暗骂自己的杯弓蛇影。
晶晶的养父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一张尖瘦的脸显得毫无血色,手背上有好几个吊针过后的青包,看起来格外虚弱。
苏芩打官司是行家,但确实不是交际的好手,几次想开口表达一下自己的关怀和慰问,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还好老人和老人总是有许多共同话题的,张嫂和二老倒是相处得不错。
寒碜了一阵,江普和杨科也来了,张嫂钻进厨房准备吃食。二老从旅行袋里拿出一包臭烘烘的咸鱼,憨厚地递给苏芩:“我们靠海吃海,也没有别的拿得出手的东西,几条小鱼,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苏芩客套地接过来,刚想再说点什么,突然一阵恶心感传来,苏芩连忙丢下咸鱼,躲到厕所里大吐特吐。
“你怎么回事?”莫靖远跟着进来,一边帮苏芩拍着后背,一边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责怪。
“我不知道。”苏芩漱了口,虚弱道:“也许是害喜吧,那个鱼味道有点大。”
莫靖远却不信,“你都五个多月大了,早就过了呕吐的时间。你这样,让两位老人多难堪,要是不喜欢,等过后偷偷扔掉便是了,何必当面给人脸色看。”
苏芩瞪大眼珠,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莫靖远口里说出来的。她何时有嫌弃人家的意思了?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闻到那个味道就反胃,我真没有那个意思。”
“苏芩,我知道你不喜欢晶晶的存在,可我已经做出让步了,我说找个房子让她搬出去住,是你自己不同意的。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心胸狭窄的人。”
莫靖远的话,像是一把刀子,扎得她血肉模糊。原来,她在他的心目中,就是这样一个形象吗?原来,他说的喜欢,就是这样的不信任,原来她苏芩,喜欢上的,竟是这样一个男人。好,好得很。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苏芩一把推开莫靖远,大声吼道。
莫靖远的气息渐渐粗重,他抿着嘴,像是在忍耐着愤怒的情绪,过了半晌,他才叹气道:“算我说错了,今天过节,我们就不要吵了,你还怀着孕,小心着身子。”
呵呵,苏芩讽刺地笑了两声,转身走出洗手间,谁都看得出,她的眼眶红红的。
“夫人,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城里人闻不来这个味道。”晶晶的养母拉着苏芩的手,满脸的愧疚,转头又对晶晶说:“玉儿,快把这鱼扔出去,夫人不喜欢。”
苏芩反握住她的手,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有,伯母,我平时很喜欢吃的。可能是我怀着孕,再加上有点感冒,所以一时反应大了一点,您也别往心里去。”
说完,苏芩捡起刚刚被她扔在茶几上的一包咸鱼,屏住呼吸,将它放到冰箱里,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一顿年夜饭吃得没滋没味,张嫂特意顿了苏芩最爱的番茄牛尾汤,苏芩心里郁结,喝了两勺就喝不下去了。莫靖远陪着晶晶回忆从前,她插不上话,只得早早下了桌子。
院子里面银装素裹,不知是谁放了烟花,咻地一声冲上天幕,噼里啪啦地绽开,美不胜收。苏芩情不自禁地抬头去看,不由得有些痴了。
或许,人的一生,就如同这烟花,瞧见了它的美,却不能留住它的消散。或许,别人的一生都是烟花,而自己的一生,是个哑炮。来不及绽放,便已失了价值。
“怎么在外面吹风?”脖子上突然暖暖的,苏芩用手摸上去,原来是一条围巾,抬眼,就看到莫靖远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晶亮的眼睛。
“你不陪客人了?”苏芩凉凉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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