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1 / 2)
朝阳的第一缕晨辉越过荒废死寂的都市,落在老人的脸上,他站在落地窗前,极目远眺,黑暗在他脚下如潮水般褪去。
“天亮啦。”身后有人说,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拔软木塞的声音,“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了,又是新的一天。”
中年人麻利地打开红酒的瓶塞,从酒柜里取出两只高脚杯,澄澈暗红的酒液在阳光中透射出黄金般的瑰丽色彩。
“我最讨厌政客。”上校淡淡地说,“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他们只会把别人家的孩子送上战场,然后回家享用美酒。”上校回答,“所谓死亡,对那些人而言不过是纸面上的数字,士兵的生命在他们看来是可以用来交易讨价还价的筹码。”
“嗨嗨嗨老伙计,没想到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愤世嫉俗。”中年人端着酒杯上来,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和他并肩站在玻璃窗前,“你那些可爱的孩子们用生命和鲜血给你换回来了一个可以站在这里喝酒看日出的机会,你怎么能浪费?中国有句古话,叫‘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意思是上天给你的机会你如果不好好把握,是会遭天谴的。”
麦斯威尔·肖恩接过酒杯,轻轻摇晃。
“听起来真无耻。”
“偶尔的不要脸是必要的。”中年人说,“只要不是偶尔的要脸就行。”
“像你一样么?”肖恩问。
“喂喂喂喂不要夹带人身攻击啊。”中年人挑眉,“我说错什么了么?好好享受生活才是对那些为此献出生命的人的最大悼念啊。”
两人端着酒杯站在办公室里眺望,学院上空的硝烟正在散去,昨夜如暴风骤雨般的激烈枪炮声已经停了下来,时不时有零星的几声枪响,执行部的人正在组织大家到处救火,伤员被送往医院,全学院的医生们都被紧急集中起来。
“伤亡情况如何?”上校问。
“死伤惨重。”中年人叹了口气,“战斗减员六人,其中四个人连尸体都没找齐,剩下两个勉强能凑成完整的人形,非战斗减员一人,彻底失踪,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负伤十二人,其中轻伤八个,重伤六个。”
肖恩沉默,这是安全区成立以来伤亡最惨重的一次袭击。
“我现在才意识到,原来看似固若金汤的安全区实际上脆弱得根本不堪一击啊。”中年人转身把酒杯放在茶几上,“如果再来一次袭击,那么我们都得死。”
“你现在才认识到么?”上校笑,“我每天早晨站在这个位置,都会庆幸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中年人弯腰倒酒,“但是它再怎么脆弱,也是我们在这无边无际的暴风雨中唯一的避风港啊……我们除了拼死守卫它之外别无选择。”
肖恩低头,楼底下有人抬着黑色的尸袋经过,血液凝固在尸袋的拉链上。
“老伙计,你不是个政客,你是个将军啊……政客喝完酒只会扯淡,但你喝完酒会从桌子底下掏出枪来跳上战场。”中年人举杯,“For-it,for-them,for-the-evey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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