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你把我的阿浅,怎么了(1 / 2)
什么是心深似海,什么是处变不惊。
大概就是说王轻侯这样的人,他的狂喜被他压得很好,心脏哪怕马上就要跳出来,他也能忍住不露半点喜色,甚至连眼皮都微垂不让任何人看出他内心剧烈的波动。
抱着方觉浅走出宫的步子也仍旧沉重无法让人起疑。
倒是卢辞,险些惊叫出声,大笑出声,死死地捂住嘴,才不使自己暴露。
“别动阿浅,别动,别说话,我带你出宫,乖。”王轻侯一直低声跟方觉浅说着,哪怕已经激动到马上就要猝死一样,仍能忍得住。
而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激动于方觉浅到底还是等着他,没有早早死去徒留他悔恨一生,激动到,都没能察觉,他怀里抱着这个的人,有何异样。
方觉浅一直看着他,久久地看着,直直地看着,那样的眼神里有不作掩饰的爱,也有深埋不语的痛。
她的眼睛更加明亮,明亮得让人害怕,像是能看透人间所有悲欢离合,所有阴谋诡计,所有人心叵测的光一般明亮。
澄澈通透得,没有一丝丝的杂质。
哪怕是刚出生的婴儿,也无法与这双透澈见底的眼睛相比。出了宫,马车已久侯多时,其实没有人想过,王轻侯今日能把方觉浅救出来,或者说,没有人做过准备方觉浅能活着回来,所以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沉重万分的,直到方觉浅转过头,望着剑雪笑了一下,剑
雪才回过神来。
却忍不住哭,险些嚎啕大哭。
大概是真的以为她绝无生路,见到活着的她时,才有那等失而复得的狂喜心情吧。
只是她依然很虚弱,人虽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知这一次,又要养多久才会好,而她应该是照着过往的样子,一声不吭,不喊疼。
合上马车门,王轻侯才紧紧地抱住她,揉进骨血里的那种紧,不愿松开一丝一毫的那种紧,生怕一松手就发现这是一场梦的紧。
太用力,太害怕,所以全身都发抖,牙关都在打颤。
“阿浅,阿浅……”
他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低,低到尘埃里,一声比一声深情,深情到骨血里。
“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发誓!”
方觉浅听着他嘶哑颤抖的声音,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讲,只是合了合眼,那双过于明亮,明亮到让人不敢直视的眼中,渗进铺天盖地的绝望,平静的绝望。
“你是不是很累?也很疼吧?别说话,睡吧,放心,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你了,阿浅,睡吧,我守着你。”
要见到王轻侯如此深情又小心的样子,大概要等上百年才能一遇,他总是喜欢唱反调的,喜欢吆喝着方觉浅做这做那,没曾见过他,把自己放得这么低过。
但方觉浅舍不得睡着,舍不得他就在眼前,却要闭上眼看不见,她只是望着王轻侯,也不说话,也不哭泣,也不怪罪,也不诉情衷。
好像,她只会再这样看着王轻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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