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六、赢响寻证稍释疑,郑朱遗计再显威(1 / 2)
邯郸西门,许多军士依然在行人署官吏的指挥下,忙着清扫道路并用素麻装点城门,准备着明天迎接平阳君等人尸骨入城。往来行人也纷纷看到告示牌,得到守门军士通知,明天西门将被封闭,不准行人出入。
近午时分,两队各数百名骑士,头缠素麻条带,先后驰出了邯郸西城门。他们是奉赵王之命,前往秦国使团驻地的安阳君和赵高、赵政兄弟。
骑在战马上奔驰,赵高的心绪也不断随着战马起伏跌宕。他不愿意相信赵姬的警告,可又忍不住内心的担忧。他不知道承袭爵位,掌握军权,最终的结局是怎样。他心中充满了忐忑,却找不到可以相信和商量的人。他越发急迫地见到大父和父亲,尽管他们已不能给他答案。
赵政和李义共乘一马,为防泄密,卸下了马镫。所以尽管马鞍上垫了厚厚的羊皮垫子,可这般乘马急驰,依然让他痛苦不堪。为了转移痛苦,赵政心中不断回想着上一世在草原上策马奔腾的情景,回忆着草原大漠上一幕幕的美丽风景和种种危险。
他与房佳文的蜜月,就是在草原大漠中度过的。两个人一人双马,带着不多的食物和清水,从北京一路骑到乌兰巴托。按房佳文的话来讲,只有共同经历苦难,经过生死考验,才能证明一个男人的真心和能力,证明两个人之间的爱情,证明彼此是否适合共同生活。他们的蜜月,因为房佳文的固执,有如逃难的难民一般,苦不堪言。但也正因如此,那段吃不饱,住不安的日子,成了两人心中最美好最深刻的记忆。
能想起这些,赵政真心感谢身体下方不断传来的阵阵疼痛。他一手抓着马鞍,一手伸入怀中,紧紧握住亲手雕刻的木雕女像,心中泛起阵阵隐痛,也燃起了丝丝力量,支撑着他咬牙坚持下去。
李义发觉赵政的面色有些难看,略略放缓马速,轻声说道:“少君,不如你站到我身后去,拿绳子把你我绑在一起,我再稍稍慢些,应该要好受一些。”
赵政的美好回忆被李义打断,微微轻叹一声道:“不必麻烦了,我还受的住。而且明日午时之前必须要将外祖尸骨带回邯郸,行程紧迫,耽误不得。”
李义无奈,只得将赵政稍稍向自己怀中抱了抱,一打马鞭,加速追赶前队。跟在李义身边的乌狼和呼槐也一提马速,追了上去。整支队伍在他们的带动之下,有如离弦之箭,沿着平坦的官道向西飞驰。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虽然是深冬风冷,残雪未融,但在夕阳那一缕金光映衬之下,秦国使团停留暂驻的山谷,显得无比宁静祥和。
安阳君赵章和赵高兄弟率领的两支骑军同时到达,一阵人马嘶鸣,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守护使团的赵军巡骑早已探知两军消息,两军刚刚到达,朵尔欢和赢响等人便已迎出山谷,将两军引入谷内大营。
简单行了见礼,略作寒暄之后,安阳君和赵高兄弟率领亲卫随朵尔欢和赢响等人骑马进入秦营。
众人在赢响大帐前下马,安阳君冷冷说道:“赢大夫,吾奉王命前来,彻查郑朱之死。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赢响引领安阳君和赵高兄弟进入帐内,平静地回复安阳君赵章道:“郑大夫之死,我等身处嫌疑之地。能得赵王宽容,劳动安阳君亲来查验,以证真相。赢响心中感激不尽,又岂敢有所怨言。”
众人入帐,安阳君直接走到郑朱尸身之前,认真看了看伤口和帐内情形。他轻叹一声,慢慢转身,与朵尔欢和赢响两人说道:“你们两人派去邯郸的使者,我都已分别见到。对于郑朱之死,也有所了解。大王和我有几个问题要询问你们。”
朵尔欢和赢响连忙揖手应诺道:“大王和君上垂询,我等必以实据答,不敢欺瞒。”
安阳君转看郑朱尸身,先问赢响道:“插在郑朱身上的是赢大夫贴身配剑。你说是郑朱借剑观赏,自尽而亡。但帐内都是你们使团中的人,你如无旁证,让我如何相信?”
赢响上前,指着郑朱胸前露出的剑柄和半截剑身说道:“君上请看。郑朱尸身伤口和我这柄利剑可有移动破坏痕迹?”
“确实未见移动和人为掩饰,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安阳君回视赢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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