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选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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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月氐堡四处披红挂彩,宾客盈门,四围土木堆叠起来的城牒上守卫林立,披坚执锐,氛围肃杀,和堡里面喜气洋洋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月氐堡建在一座易守难攻的孤峰之上,整体虽不甚高峻,然周围丘壑极多,玲珑秀逸,听说昔日大顺王的僧兵在侧峰架起几座投石机,随便轰了几下月氐堡,便吓得大月氐俯首称臣,在大月氐的女儿小月娥选夫的这重要日子,那些让城牒上的守卫胆战心惊的投石机又出现在对方射程可及的视野之内,揎拳捋袖的僧人们在投石机的周围忙得热火朝天,不停的往连接着机弩的巨大勺子中滚动着巨大的石块,带有巨大弹力的牛皮绳被压成了崩弓之势,让土木堡的守卫秫秫心惊,几欲奔走。

“高僧,这是何意?”

大月氐此刻正和一个身着红锦袈裟的冷面僧人并排站立在月氐堡这似乎危若累卵的城牒上,强作镇定的发出质问,冷面僧人对于远处剑拔弩张的危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堡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大月氐怎么会不明白对方武力威慑,近乎逼婚的丑恶行径,他刚想发作,只是一旁的随从上来耳语了几句,顿时让他脸色大变,借机对着冷面僧人抱拳作了一个欠揖,甩下一句‘有家事亟待处理’,便丢下对方匆匆离去。

吴小刀跟着小月娥刚刚迈进那间和山顶上看起来显得极为不同的土木堡时,还是被它独特的风格所吸引,这些房子的四壁都是用一块一块严丝合缝的大石堆叠而成,就连房顶,都是用的整块完好的大石雕琢覆盖上去,房子里的正梁,依然用的是卯榫相合的大木料,两木相嵌,凸出的叫榫,俗称榫头;凹进的叫卯,俗称为窍。光将这些适合作骨架的珍贵樟木大料运上山,不知耗尽了多少人力物力,那些整块构筑房屋的大石上,更是不知留下了多少能工巧匠的血汗。木梁上一行‘上有鲁班,下有长班,紫薇照命,石殿封官’的小字便是对这些匠人最好的褒奖,石木内外结合的土木堡呈现出一种另类的雕梁画栋的美感,让人忍不住顿足留步,节节称赞不已。

一阵凄厉的哀嚎打破了原本的静谧祥和,小月娥三步并作两步走,亟亟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而去,吴小刀的小手被她紧紧拽在手心,身子不由自主的被牵绊而行,刚刚踏进一处牌楼的内院,只见一个光着腚的男人被打得皮开肉绽,骨血模糊,让人心头忍不住一阵恶寒,而原本趴在那条长凳上的受刑者,瞥见小月娥闯了进来,叫得越发凄恻洪亮,令人听了揪心不已。

“爹,这是为了啥?为啥下这么重的狠手?”

“你自己问他。”

手持皮鞭的大月氐看见女儿进来后,又狠狠的往长凳上的那人狠狠的抽了三下,也许那人看见小月娥的那一刻,以为遇到了救星,心口的那股气一下子泄尽,大月氐这三下下手又其重,等小月娥俯身去摸此人的鼻息时,已经变得微弱无比,吓得她连退数步。等旁边的随从见机往不知死活的对方头上遽然淋了一瓢冷水,他的身体才像一条刚刚过完隆冬的蝮蛇开始慢慢蠕动起来。

“二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姐姐,祭台上的腊鹿腿真的不是我偷吃的。”

小月娥和被大月氐打得奄奄一息的小月娥的二弟还在那里据理力争,一旁的吴小刀心里已然知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下山头一天的黄昏,两只大鹰便用钢爪送上来一只奇大的腊鹿腿,至于那只腊鹿腿,早已进到两只大鹰的肚子里面去了,想不到在此处却让某人做了替罪的羔羊。

“即使那腊鹿腿不是你偷吃的,昨夜原本该你守夜,丢了鹿腿,也犯了玩忽职守之罪,你说你这顿鞭子挨得冤枉不冤枉?”

小月娥姐弟二人顿时为之结舌,满屋子的人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偏偏就在此时,正在气头上的大月氐猛然看见角落里一个小孩子正在掩面偷笑,气急的大月氐随手扬起手中的长鞭迎面朝猝不及防的幸灾乐祸的吴小刀脸上挥了过去。

小月娥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想出言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长鞭带着破空之声倏忽而至,大月氐这一手神鞭的火候早已练就得出神入化,鞭梢末端的力道早已能将齐臂粗的一根杉树横腰截断,眼见吴小刀即将非死即伤,小月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空气中传来一阵裂帛似的怪响,原本那熟悉的鞭音却被吸走了一般,杳然无踪迹,等小月娥不知所措的睁开那双暗带泪珠的杏目时,却看见吴小刀对她作了一个鬼脸,喜极而泣的小月娥根本不在乎周围异样的眼神,一把将吴小刀紧紧的搂在了怀中,享受着劫后重逢的欢乐。

鞭子断得太过离奇,就连大月氐都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知道这把长鞭他长年累月用桐油泡制,早已柔如蚕丝,韧如钢筋铁骨,此时痛失所爱,胸壑早已无名火起,刚想发怒。那个红衣和尚却在这个当口缓缓走了进来,他淡淡的乜斜了不远处香怀绕身的吴小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便朝旁边肝火未消的大月氐劝解道:“为了一根腊鹿腿,月氐族长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我改日让底下人送三百只鹿腿上来,算是你我结亲的见面礼,至于今日的比试,还得多多仰仗阁下了。”

“儿女大事,岂能如此仓促行事,高僧里面请,我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详谈。”

两人一前一后刚离开,周围顿时乱做一团,仆从们慌忙的将那位‘哎呦哎呦’遭受了皮肉惩戒的小少爷搀扶到室内清洗上药,室内传来一阵比刚刚还要高昂数倍的凄惨杀猪似的嚎叫,让人听了悚然冷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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