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明抢暗夺(1 / 2)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月兔空捣药,扶桑已成薪。白骨寂无言,青松岂知春。《拟古十二首》李白
燕少菲看了丁原半晌,竟然淡淡的说道:“好啊,丁原,以前我们俩从来没单独打过架,既然当年凯子能打赢你,信不信,我今天一样能赢了你!”
“阿堕,你来真的?”丁原没想到她这样说,眼睛一瞪,一脚蹬在旁边的椅子上。
“凯子为了我打架,从来不要命。不就是一条命而已,我有什么不敢拼?”燕少菲退后半步,甩开杨慎言的手:“谁不敢谁就是孬种!”
丁原见状,嘿嘿一笑:“好啊,咱们这就门口开战。”说完就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徐渭一把拉住他,为难的看向杨慎言,杨慎言叹了一口气,站起身:“阿堕,凯子拼得最狠的人是我,要打架,也是我们俩打,没有他们的份。走,到海边,你想怎么打,我奉陪到底。”
杨慎言不让其他人跟来,拉着她的手,一路来到海边的沙滩上:“你出手吧,打不死我,你就得跟我回去!”
燕少菲死死的盯着他,忽然一转身,一个踢腿,直接就扫在杨慎言的背上,接着一拳跟上,直接击中他的后腰,杨慎言收势不及,向前跪倒在沙滩上,燕少菲冷冷的说道:“你起来,既然要做人形沙包,我就让你知道我在部队到底干了些什么!”
杨慎言站起身,面对她,不发一语。燕少菲见状又是一脚,扫在他腰间,见他硬撑着不动,一拳挥在他脸颊,杨慎言脸上顿时一片紫青。燕少菲却依然不肯住手,双拳连续击中他胸部,咚咚直响。
杨慎言不避不闪,就那样站着任她打,直到燕少菲自己累得直喘气,杨慎言一开口,咳了半天才缓过来,他半跪在沙滩上,问道:“还要打吗?”
燕少菲颓然跌坐在沙滩上:“为什么要那样做?我想好好送他走的,为什么要让我对不起他?”
杨慎言一说话就咳嗽,声音嗡嗡的:“我也对不起他,你替他打死我好了。”
“要死一起死。”燕少菲忽然像发疯了似的,拉起杨慎言就往海里冲,杨慎言被她拉得跌跌撞撞,眼看就要冲到海里,燕少菲却被脚下的岩石绊倒,扑跌在沙滩上,杨慎言收势不住,扑通压在她身上,海水不断的往上涌,灌在他们嘴里,泥沙打在脸上,生生的疼。
杨慎言一转身,将燕少菲翻到自己身上,将她的头抬起,尽量不让海水冲到,他吐着嘴里的泥沙,断断续续的说道:“要死,也是我先死。”
晚间的海水,来势汹汹,刚才还是偶尔翻上来的浪,一会的功夫,无尽的海水蔓延到他们身边,不再褪去,燕少菲见杨慎言一动不动,心里发痛,终于翻下身,拉着他坐起来,杨慎言已经被海水淹的迷迷糊糊,燕少菲使劲拍他的背,捏着他的鼻子,让他把嘴里的泥沙吐出来,杨慎言又是咳又是喘,半天才回过神,两个人坐在海水里,默然无语。
“对不起,慎言。”燕少菲听着杨慎言不时传来的咳嗽声,低低的向他道歉。
“是我该打。”杨慎言低着头:“做了那样的事情,被他打死都是轻的。”
“他打过你一次,根本舍不得再打第二次。”燕少菲看着远处的大海:“我已经替他打过了,你走吧,慎言,帮我们打理好外面的事情,好好对待你的妻子,婚姻经不起任何形式的背叛,任何原因和理由,都是借口。我答应陪他一年,我会好好计算在海上的日子,真真正正的陪他一年。你不要等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出来,你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应该有幸福美好的生活,别把日子过得这么辛苦。”
“嗯,好的。”杨慎言哼应道,又是一阵咳喘。燕少菲拉起他,湿淋淋的往招待所走去。其他四个人站在门口的马路上,柳眉急得团团转,远远看到两个人的身影,她急忙奔过去,借着路灯,见燕少菲没事,她才松了一口气,再看到杨慎言惨不忍睹的样子,她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嘴上却不饶他:“真是能耐的,也不看看阿堕当年厉害的样子,还敢挑衅她!”
徐渭上前搀扶杨慎言,见他不停的咳嗽,担心的问道:“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不会有内伤吧?”
丁原原意是拼着自己挨打,让燕少菲发泄一通,没想到害得杨慎言白白替自己背黑锅,心里十分愧疚:“哥哥,是弟弟对不住,以后你打我一顿出气。”
“滚一边去,没你的事!”柳眉恼他多事,上来就照着他小腿肚子踢了一脚,丁原哎哎乱叫,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柳眉把燕少菲拉到自己房间,让她泡了个热水澡,将她的制服交代给前台去洗好烘干,她自己的衣服,没办法分给燕少菲穿,前台没把衣服送来之前,只能让她裹着浴袍坐在床上说话。
“先喝点热水。”柳眉递过手里的水杯:“这么晚泡在海里,你也不怕生病?”
“没事,我身体很好。”燕少菲摇摇头:“在海上待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
“意思意思就行了,干嘛打得那么狠。”柳眉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泛青的手关节:“不心疼他,你也心疼心疼自己。”
“柳眉,你说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燕少菲直愣愣的看着柳眉:“难道就是这样束手无策的看着所爱之人一个个离开?”
“离开的离开,留下的留下,总有爱你的人在。”柳眉圈抱着她的腰:“如果一直惦记着离开的人,日子还怎么过啊!”
“是啊,怎么过啊?”燕少菲茫然的看着四周:“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月兔空捣药,扶桑已成薪。白骨寂无言,青松岂知春。”燕少菲喃喃的念着:“柳眉,这就是人生吗?”
“不是,这怎么会是人生,别听李太白胡说八道。”柳眉狠狠的摇着她:“你还有我们,我,慎言、易非、丁原、徐渭,还有你爸爸、章姨,还有少远呢!活着的总比走了的多,是不是?”
“可是,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人可以像他一样陪我。”
“谁说没有,只要你肯点头,愿意陪你的人可以排到长城去。”
“可是从此没有他。”燕少菲抱着柳眉,终于嚎啕大哭,柳眉也不劝她,只是让她尽情的哭。
五个人走的时候,燕少菲一身戎装,英姿笔挺的送他们离开。
大家都看着柳眉,柳眉叹了口气:“打了慎言一顿,痛哭了一场,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三十多年泡在一起,将近十年的夫妻感情,她这样重情的人,现在这样,已经是好的了。”
回到云海,柳眉拉着杨慎言走到后面,还是多说了一句:“她现在最孤独,最需要人陪,你要是再执迷不悟,这辈子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杨慎言到研发中心,处理了一些近期的事务,没多做停留,就匆匆返回京城。
温慧仪在外面玩得很晚才回到家,没想到杨慎言低头坐在客厅,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冷笑一声走上前:“杨少终于想到要回家了?找我什么事?”
杨慎言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她,直盯得温慧仪脊背发凉,他才淡淡的开口说道:“坐吧。”
温慧仪坐在他对面,稳住阵脚:“杨少这是跟谁起冲突了,怎么被打成这样?”
杨慎言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茶:“慧仪,你提条件吧。”
“怎么,终于等不及要娶她了?”温慧仪心里一恸,嘴上越发不饶人:“临走之前不是还说让我选吗?几天时间就变卦了?”
“慧仪,在我愿意和你好好谈的时候,我们就好好谈谈吧,因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愿意释放出最大的诚意,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觉得鱼死网破对谁有利?”杨慎言不气不恼,幽幽的说着。
“每次都是你找我谈!”温慧仪气得直喘气:“每次我要找你谈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机会?”
“因为主动权一直都在我手里,我为这桩家族联姻付出的更多,能够提供的利益也更多。”杨慎言不疾不徐:“你如果能够在婚姻期间,做的不那么难看,或许,我会给你更多的机会。”
“我怎么做得难看了,你还不是一样?”温慧仪站起来:“你说凯子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你一直怀着对燕少菲的爱慕之心,以为我不知道吗?杨慎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是没有忠于婚姻,可是,你精神出轨,对象是自己好友的妻子,咱们两个谁更丑陋?”
杨慎言见她有点歇斯底里,淡淡一笑:“既然我们都不能忠于婚姻,勉强维持有何意义,一拍两散不是更干脆?”
“哼,我偏不让你如意,反正我该玩就玩,肯让我花钱又从来不管我的丈夫,上哪里去找?”温慧仪见他坚持,心里生出一股愤怒:“我为什么要离婚?”
杨慎言见她说不通,也不着急:“慧仪,目前为止,因为顾虑到李易非和柳眉,我一直拿你当做朋友一样来解决这件事情,希望你三思而行。”杨慎言说着也站起身:“如果需要用到手段,你会后悔的。”
温慧仪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浑身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因为从来没有爱过她,所以,他的舍弃那么容易,可是,她爱他,无论给她金山银山,舍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温慧仪知道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以前因为他不在意离婚的事情,所以,他可以对她听之任之,现在,轮到他在意,她就不能坐以待毙。自从冯胜凯去世,她再也没有见过燕少菲,听说她一直待在海军基地,那个地方,等闲人又去不了。她思来想去,只能想到表嫂叶柳眉。除了燕少菲,只有她和杨慎言关系最亲近。
温慧仪不想让表哥知道自己找叶柳眉的事情,她悄悄到了云海,在一家咖啡店约了叶柳眉见面。
叶柳眉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她,见她人比以前憔悴不少,心里也有些不落忍:“慧仪,好好的不在京城玩,怎么到云海来了?”
“柳眉姐,大家都在京城长大,为什么都喜欢到云海来捞金?”温慧仪坐在二楼的包厢,俯视着街上的灯火辉煌,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是出了名的丰富,夏天已经冒头,街上的女人裙摆飘飘,风情万种,带来满眼的繁华。
“不知道,各有各的理由吧,钱是这世界最真实又最虚幻的东西,明明知道是一场空,可是谁又能不看在眼中?”柳眉见她不急着说明来意,也不急着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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