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孩(1 / 2)
一个女孩的哭声透过屋顶,沉进了牡丹江底,悲凉着芦苇滩里与水相连的紫鹭。天空掌管着浮云的生长却没有接替着风雨的慈悲,一滴落一地水花,璀璨缘起于风雨,光芒缘灭于浮云,方才的美丽粉碎了天空的威严,故意的,惹下了一场大祸。
荒废了男孩的百年浮城也渐渐开始夕阳西下,变幻莫测起苦不堪言的点点事变,在暮色苍茫的大漠里,逍遥,逍遥。读了难受,听了头痛,一片又一片血淋淋的原野。
那张鬼神的面具无法阻挡渡轮的沉没,于是成就了一折秦腔,却没有戏子的半面妆。有眼睛的跟着他做了一匣水鬼,没心肝的的便跟了我苟且着地下的泥尘。
她在石头里等过上千年,为的是一个轮回二十三世的望族来原谅自己。其实,错了,便将就过了,谁也不能还清自己的罪孽。南有白皇,不良于行,只是单单的望了一眼,那石头便破碎成空,一尊满眼泪水的水晶女像,双膝跪在他的面前。
孟女的碗也多了一条缝隙,守候在桥边的苦楚像忘川河底的骨头。潺潺的荧光流进青围圆圆起一出火葬,是过目不忘的惨剧,收不了场的故事。故事就是故事,故事也只能活在故事里,但却是邮差最喜欢的故事。
你听过吗?或许是没有的,邮差偷听来的传说,怎么舍得讲给你听,编成故事讲给了苏沐,也就罢了。但似乎,再没有别的留给婉城了。
苏沐,邮差呢?韩素问着。
说的是,邮差呢,他不见了。
说完,苏沐哭了。
邮差!邮差!
他活在别人的话里,遮遮掩掩。
只有别人的苦,没有自己的路。
常常觉得,生命里的只有,不是一就是二。
他的心里装着所有的人,每个人都一样,一排排同等的位子。
他总觉得,老了的时候,等不动了的时候,走过别人的卧室,他才知道,原来你是最后一个在他心里留过的人。
你是天空里滑翔的猎鹰,在他的心底啄出了一个洞。他才发现,没有你的季节,是如此的寂寞。邮差静静的呆在岁月的转角处,沉寂着一些平凡的痛楚,像地铁里摇滚歌手的忧伤,有着昔日的疯狂却悲凉着如今的不知所措。
他站在城市的西南角,一个傍晚里的车站,周围的行人和街道,变得陌生并且匆忙,他慌张的神情迷乱的身影,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可是现在,再也看不到了。他成了报纸里的一则新闻,最后的消息,竟然众所周知。苏沐的哭诉,像一场微弱的暴风雨。
苏沐蹲在卫生间,脚下是撕碎后又重新拼凑起来的报纸,盯着那张照片,泪流不止。“发生了什么?”他静静的向卫生间走去,并着苏沐的肩膀款款而坐。
苏沐却哭的更凶了,止不住的。“我想去看看他!”
“听说邮差走的时候,钟也停了!”韩素想了想哀伤的对苏沐说道。
“那日,下了好大的雪!”苏沐哭的越发不可收拾了。
这里,越发的冷了,苏沐感觉到。
梦是个荒谬的地方,里面的故事则更加荒谬。
眼睛是梦的钥匙。
穿过一层白雾,那梦,便开始了。
发臭冒泡的河流边上,一块白色的石头里坐着一个破烂的人偶,它戴着个扎了三四个结的小草帽,左边掉了个眼珠,空洞的瞳孔里面乌黑一片,嘴唇残忍的裂开,森森的鬼笑。
河流上游的村庄,是死人传说中回不去的故乡。沉船里的亡魂被深深的奢望着,每有一百个淹死的人便可以复活自己,当诅咒成了预言,天反复地的变化,这里成了一片美丽的湖海,沉船却再也没有靠过岸。
这里没有一天到晚自由自在游泳的鱼,湖底交错的水草像无数向上延伸的双手。
这里的美景的吸引着不知名的游人,这里是回家最近的捷径,却越来越多的人在这里失踪,不知去向。
病毒扩散成一座被部落遗弃的灯塔,堕落成被感染过海角天涯,懂事孩子一般离婉城很远很远。不知为何,不知何时,竟有一个孤苦的老人持续着一夜未归的等候,从风中走进梦里,是泪干之后的依然如故,他看不透儿子的心,每当夜幕时候。
他眺望着日出日落的海岸线,没有节奏的踱着脚步,来来回回,像走错的时针。
来往的船只,出海,靠岸。
有个渔夫告诉他,我看见了,你的儿子去了另一个海岸。
有个水手告诉他,我看见了,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有个船长告诉他,我看见了,你的儿子还在捕鱼。
他依旧踱着脚步,来来回回,眺望着海岸线,像涩谷的秋田,像车站二十年的痴儿。
时间,却不经用。
灯塔竟没了光,陪着老人。
灯塔下守候的新娘风干成一尊远眺东海的蜡像,那最后一次出走的年轻水手将再也不可能与她重逢。
一生,唯一一次相遇的机会,可能错过,一辈子。
一生,偶然的几率实在太多太多,可能相遇,也是一辈子罢。
这些事情,谁也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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