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图穷(1 / 2)
顾延章哪里猜得到面前这人脑中会龌龊到这地步,但他向来谨慎,又早对对方起了疑心,便找各色理由坚辞不去。
顾平忠皱眉道:“这是同七叔见外?”
又要拿话来压他。
两人正在你推我请,外头忽然来了几人,当前一位十八九岁的模样,如今天冷,穿一身棉衣,显得有些臃肿。他比顾平忠稍微高上小半个头,两人有六七分相似,只是因为脸胖了些,倒没有顾平忠耐看,饶是如此,在常人中也已经算得上英俊了。
——这便是那一回把一艘象牙船夹在腿间,摔成两边,被顾平忠揍了一顿的余子顾思耘。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见里头没有人理会自己,便自走了进来,因方才听了二人说话,虽不甚清楚来龙去脉,却也知道这自家老爹在留客。
他才被打了一顿,又被罚了一顿,此时难得逮到机会献殷勤,忙上前几步,先与自家老爹行过礼,打了声招呼,又转头对顾延章道:“这便是延章罢?”
笑容满面地同顾延章见礼。
顾平忠帮着二人引荐了一番,还未来得及多说两句,便听到自家儿子凑上前道:“叫我说,也莫要推来推去了,延章不愿搬,十有八九还是觉得不方便,不如把咱们在石坛街上的那一处院子打点出来,给他们夫妻二人住了。”
他一面说,一面冲顾延章挤了挤眼睛,继续道:“上回爹不是说要把那宅子发卖出去吗?如今也不用叫人寻买家了,直给延章住了,那里就在闹市上,日常也便宜,咱们两处来往,骑上马儿,小半个时辰便能到,最是舒服不过,他也不用为难,免得回去,还不好同弟妹交代!”
顾平忠一口老血涌上喉头,被他硬生生压了回去,一个没忍住,张口便斥道:“你知道个屁!”
饶是他城府再深,被自家儿子这样在背后捅刀子,也有些禁受不住。
顾平忠原有好几个儿子,他最看重老大同老三,这一个幼子从小便不聪明,不学好,又贪玩,这便算了,还傻。因家中有两个得力的兄弟,是以一直没有多去管他,谁晓得一朝延州城灭,好儿子都死得干净,偏这个蠢货活了下来。
为这儿子的教养同前程,这几年间,他头疼了不晓得多少回,但从未像此刻这样清醒地认识到,儿子是当真靠不住了。
顾思耘却不知道父亲本来打着什么算盘,因他傻,家中凡是重要的事体,都不会透露给他晓得,这回出了个主意,还自以为得计,谁想被顾平忠一声训斥,骂得连胆子都没了,只好尴尬地闭嘴站到一边。
顾延章见状,心念一动,想到早间同季清菱商议住处的时候,有一所房舍便是在那石坛街上,他笑着对顾平忠道:“七叔,既如此,不如我把那一处房舍买下来,你若是看顾侄儿,便卖与我算了。”
顾平忠脸色微变,他还要再劝,外头已经有人来报,说是二老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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