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灰飞烟灭(2 / 2)
秦晋桓喝罢卞子峻,见穆语仍在号啕加尖叫,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面孔一时越发阴沉,他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抓着穆语突然往外拽,“既然你想见他,那我就带你去!”
“老板不可以啊!”
“少奶奶现在情绪很激动,您不能和她置气啊!”
“是啊!老板,您给少奶奶一点儿时间!”
不止卞子峻,黄博与程祥等人都加入了劝阻的行列,但出于对秦晋桓的畏惧,没谁敢上前动手拦他。
秦晋桓也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扯着穆语继续往外走。
穆语本就头脑发晕,脚下发软,被他这么一扯,更是踉踉跄跄。
“不能出去!”
大楼门口突然出现了范利锋的身影,强行拦下了他们。
“为什么不能出去?”穆语扯着嗓子质问范利锋。
“怕那栋楼还会发生爆炸性的事件伤到你们。”范利锋非常认真地解释。
“容剑派你来的?”秦晋桓问。
范利锋点头:“容队说在36栋楼情况尚不明确之前,不能让这栋楼里的人出去,以防万一。”
“那边情况如何?”
“暂时我还没得到准确信息。容队他们应该在想办法进入那栋楼。秦总,鉴于外面情况复杂,您和穆法医还是先别出去为好。”
“不会再有爆炸事件了。”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众人回头,才发现说话的是尹筱恬。
此时的尹筱恬头发散乱,面白如纸,双眼又红又肿又无神,宽松的囚服让本就极为瘦弱的身体更显单薄,在惨白的灯光映照下,说状如鬼魅一点也不过分。不过她此时的神色却显得十分平静。
“你怎么知道不会再有爆炸事件?”范利锋立刻反问,“很多楼层都有炸弹,拆弹专家还没来得及遂一拆除就发生了第一次爆炸,很有可能会再发生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更多次爆炸啊!”
“亦涵如果真想把那栋楼移为平地,拆弹专家就不会有任何作业的机会。他把擎天名下的这栋楼的顶楼炸了,也算是给他枉死于火灾中的老母亲报了仇,否则他没脸下去见老母亲。他造这么大声势把你们都引到这里来,不只是想把那几起案件说清楚,以还我清白,让我无罪释放;也想把杀真辛亦涵一家四口的罪揽到身上,想借挟持周盛的机会让你们找狙击手击毙他。我和萧煜然都是他觉得亏欠的人,对于他来说,这是他最后能为我们俩做的事儿。可惜我俩都不愿承他这份好。”尹筱恬淡淡地说罢,蹒跚地往外走,经过秦晋桓身边时,又停了停脚步,说了句,“真正想把那里移为平地并想借机搞垮你的人,是你最亲的人。”
后一句话让本就一直阴沉着脸的秦晋桓眼里闪过了一抹厉色。
范利锋追问:“之前听拆弹专家说他们拆下来的几个定时的炸弹都有问题,根本不会引爆,难道其他的炸弹也都一样?”
尹筱恬本准备走,听言又停下脚步看向秦晋桓:“这些都是亦涵做过手脚的,不过你们的人最初给他提供的炸药可都是威力无穷的,那个人甚至怂恿亦涵去炸擎天大厦,想让你们一个个都粉身碎骨,他坐收农父之功,渔翁之利。”
说完,她又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这个秦文滔,真够狠毒的!”急性的黄博看着尹筱恬的背影愤恨不已,一如尹筱恬就是秦文滔一般。
“所以,那些没做手脚的炸弹是亦涵哥用来杀死自己的凶器?”穆语满目悲伤地看着不远处的36号楼。
她并不是对着秦晋桓发问,也不是问身边其他人,似乎在自问,又像在问曾站在36号楼顶的人。
同穆语一样,此时秦晋桓也冷静了下来,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
“五起命案,五条人命,不管个中有什么隐情,杀人都应该受到法律制裁。他既然决定了不连累别人,就知道逃不过一死。总归是死,也许对于他来说,这样死更有尊严。”
秦晋桓正说着,手机响了,见是容剑来电,他立刻接通。
“两人都死了。”容剑的声音非常低沉,显然他此时的心情也很复杂。
“被炸死的?”
“两人都是饮弹身亡,也许是怕万一炸不死被救活吧。楼顶有三处爆炸点,爆炸的威力并不是很大,造成的损失也可估见,目前没有发现人员伤亡。已算是万幸了,可见凌小冬对你确实手下留情了。如果不对你做点什么,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恶气,肯定会死不瞑目。其实这样也好,你们之间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了,你也不用再为无名婆婆的死而愧疚了。另外你也别对嫂子今天的行为耿耿于怀。嫂子对辛亦涵说那些话也是想劝阻他自杀,她真正在乎的人还是你,你可得大度些,包容些啊,可别从此以后有了心结啊。”
容剑不亏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字字句句都讲到他心坎了。
此时的穆语在他接电话时已先走出了大楼,他派了卞子峻和翁云跟过去,自己留下来接了容剑这通电话。
“辛亦涵只是小语的过去。我不介意。”半晌,他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不介意就好。先不和你说了,我这边还有很多事儿要处理。有事儿回头再联系。”容剑说完匆匆挂断了电话。
秦晋桓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慢慢变暗,神色有些玩味。
如果凌小冬及早放弃了报仇,穆语的感情世界中或许就不会有秦晋桓这个名字吧?
假如没有爷爷处心积虑的牵引以及绞尽脑汁的撮合,自己与穆语也不可能有瓜葛,自己不可能爱上她,也不可能走进她的心里,而她,也不至于移情于自己。
或许这就是人们说的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吧?
没有先来后到,只剩下阴差阳错。
眼前不断晃过穆语为凌小冬哀绝泪恸的脸,耳边不断响起她声声追问凌小冬有关情感的话语,一时心乱如麻。
他知道这种时候他不应该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但脑子却像着了魔似的不受控。
或许是因为过于在乎吗?
大楼门口明亮的路灯照得他眼前一片亮堂,却没能照亮他阴沉的内心。
他混乱的思绪就像一边尚未建设成型的绿化带,泥泞中带着狼藉,整不清,理不顺。
“老板!不好了!”一声急切的喊叫声打断了他杂乱的思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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