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九章 死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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诅咒是一种很奇怪的力量,通常是一种使他人不幸的预言或许愿,没人知道诅咒的力量来自何处,却又真实存在,最早的时候诅咒是一种仪式,目的是用它来给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带来灾害,诅咒的原因往往是愤怒或者报复,或是希望惩罚被诅咒的人或地方。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仇恨往往是诅咒的源头,所谓的巫女,不管是哪里的人,不管她是西夏人还是花剌子模人,她一定有家人,有自己的生活,或许贫穷,或许富贵,相信她都是幸福而快乐的,但蒙古人的到来,毁灭了一切,家毁人亡,亲人被杀,自己被抓,还要送到蒙古贵族手中被凌辱,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无法骑马拎刀与蒙古人砍杀,却用自己的天赋,发下了诅咒,诅咒这些带来灾难的蒙古人,诅咒她所受到的一切不公平。

这样的国恨家仇,被掠之恨,谁能说巫女做错了?

王小虎并不可怜大萨满和成吉思汗亲军的遭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蒙古军队的暴虐,屠城,举世皆知,凭什么它们可以随意夺取别人的性命,却不许别人反抗?不许别人报复诅咒?没有这个道理的。

大萨满的叙述,解开了王小虎很多疑惑,但还有一点,为什么死在这里的人,最后都变成了僵尸?忍不住问了出来,大萨满叹息着道:“我和李长风根本找不出那一个才是真正的巫女,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一年,两年,八年,十年……大家都开始变得绝望。忍耐不住的亲军和女人们勾搭在了一起,那个时候,不光是我们着急,巫女同样着急。”

“到了这个地步。比的就是耐性了。终于有人开始死去,巫女又下了一个诅咒。每一个死在这里的人,都会成为不生不死的怪物,她这么做,还是想把这里的人逼出山去。但她诅咒的力量越是强大,我越是不敢出山,因为只要她出去了,一定会继续许下恶毒的诅咒。”

“大家开始慢慢变老,终于有人死去,变成了僵尸,李长风用道术制住了僵尸。但他也老了,我也老了,为了应对这种不利的局面,李长风无奈之下。开始在山坡上建造坟局,将所有死去的人全都埋在坟局之中,而他被埋在自己制造坟局中的大凶之位,牵制住死去的人。”

以身为引,牵制住僵尸,身处大凶之地,将所有死去之人不得轮回的怨气吸纳到自己身躯之中,只有这样才能牵制住僵尸,但如此一来,可也就成了养尸,七八百年养下来,该成了个什么样子?这是一颗定时炸弹,暂时牵制住了成千上万的僵尸,但多年之后,他吸取越来越多的煞气怨气,也就成了尸魔了。

怪不得坟局之中气机流动繁乱,主要原因就在于此,王小虎忍不住道:“你们这么做,治标不治本啊,要是他成魔出现,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要是让他出去,就是一场浩劫,你不知道吗?”

“我和李长风都清楚如此做的弊端,但在那种情形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李长风教给了我许多中原的道术,还把全真教的典籍留下,活着倒葬进了大凶之地,他告诉我,一定要耐心找出巫女,找到巫女后,解除了咒语,在把他的尸体挖出来烧了。”

“我耐心的等待,寻找,随着时间的流逝,村子里的人一个个死去,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但我一死,情形便无法控制,我不能死,就只能用夺舍的办法,在生死薄的帮助下,借助别人的身躯活下去,于是我定下了选拔圣女的制度,我附身在了一个十岁女孩的身上,有了更多的时间,而我也发现,绝不能让村子里的人出去,不管是人还是鬼,如果找不到诅咒的源头,诅咒就永远无法破解,无奈之下,我启动了李长风教给我的坟局,把村子跟外面完全隔绝,每一个人死后的魂魄同样离不开山里。”

“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巫女竟然如此隐忍,如此的狠,直到当初进山的每一个人都死掉,我仍然不知道谁是巫女,她死了,想必死的时候一定很得意,但诅咒还在,我很绝望,你不知道亲眼看着儿子死去,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死去,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助,但我不能放弃,从那以后,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王小虎不明白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大萨满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却不料大萨满说了一些让他无比惊讶的话:“李长风的坟局封住了整个村子,而我利用生死薄,用秘术布置了一个局,所有死在这里的人,只能在村子里面轮回。”

王小虎惊讶无比,想不到大萨满有如此手段,掌控了此地的生死轮回,但一想,生死薄本来就是地府之物,掌管生死的神器,不过是影响村子人轮回,也不是不能做到,但生死之事,太过玄妙,何况那些僵尸招魂封印的又是怎么回事?

“生死之事太过玄妙,我也掌握不了太多,却是一个希望,我甚至不知道布置的这个局管用不管用,因为我看不出来,就这样我六十年一夺舍,为的就是找到那个巫女,几百年过去,我已经绝望了,后生,你还看不出来吗?村子就是一个死局,找不到巫女,破除了不了诅咒,村子里的人就无法离开,如果只有这样,让村子里的人生生世世在山里繁衍生息下去,那也没什么,但葬身在大凶之地的李长风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只能是去寻找,否则村子里的人还是谁都活不下去。”

“几百年了,村子里人都是当年亲军和女人们留下的后裔,其中有许多我的血脉,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他们没个结果?我只能是耐心的活下去,等待神迹的出现,长生!长生的痛苦没有人能够理解,当你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离你而去,而你又无法阻止的时候,那是一种痛苦,而我夺舍的,都是我儿子的后裔,这是我们萨满一家该有的责任,后生,现在你知道我有多么痛苦了吗?”

许是太多年的压抑和寂寞都吐露了出来,大萨满的语言虽然有些凌乱,身心却像是轻松了不少,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王小虎同样感受得到。

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真的同情她了,不管怎样,大萨满都不算是一个坏人,她只是一个背负了太多责任的可怜人,但王小虎还是不明白大萨满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难道是憋闷的太久了?

隐忍了七八百年都没有把这些告诉任何人的大萨满,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对一个外来人述说?未免太过不可思议,而且她说她这么多年来,夺舍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后裔,难道乌娅也是?

王小虎忍不住问道:“乌娅是你的后裔?”

“不,她不是我的后裔,她是当年那个巫女的转世,乌娅的乌鸦嘴其实就是诅咒的力量,那是因为巫女的神魂出不去山里,无数次的轮回早就抹杀了她的记忆,但心中的怨恨和不甘却消散不掉的,同样徘徊在山谷之中,跟她的诅咒在一起,直到乌娅的出生,几百年积攒下来的怨煞,让她有了出口定生死的力量。”

王小虎震惊了,乌娅就是当年那个巫女的轮回转世?这个转折让他有些半信半疑,王小虎忍不住道:“既然你知道了乌娅就是当年的巫女转世,为什么不早些夺舍?”

“年纪太小,身体还未成形,夺舍危险太大,我怕她身躯承受不住,而且我要确定她就是巫女转世,我等了八百年了,难道这几年都等不及吗?如果错了,短时间我无法再夺舍,决定整个村子里的生死,一定要慎之又慎。”

王小虎沉默半响,问道:“如果乌娅真是巫女转世,她已经忘记了前世种种,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服从你,敬重你的女孩子,你说的话她不敢不听,何必非要夺舍?你只要让她做她该做的事,让她破解了诅咒,不是皆大欢喜吗?”

大萨满苦笑道:“后生,你以为我没有这样想过?转世的乌娅,虽然继承了巫女的力量,但也只是部分,你忘记了吗?诅咒的力量是邪恶的,好的不灵,坏的却特别的灵,我如何能让她破解诅咒?不管用的,只有我夺舍到了她的身上,用我自身修炼了八百年的力量,加上乌娅诅咒的力量,或许才有机会破解笼罩在村子里延续了八百年的诅咒。”

大萨满的话,丝丝合缝,跟王小虎掌握的资料不谋而合,不像是假话,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村子里种种奇异的怪事,但王小虎不解的是,大萨满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以为你是长生天派来的神使,我以为你能破解村子里的诅咒,我以为你是我梦中的那只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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