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1 / 2）

慕染总是记得她的师傅紫英经常对自己所说的话，什么叫做扮猪吃老虎，就像是紫英师傅所言，似乎只要低调做人，不先人一步张扬的话，便是能够平安无事地一直活下去，而慕染听着紫英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的确是有一段时间，她全额氒过的很是安慰的，不过那般还算是平稳的日子，也是在她即将离开了昆仑山上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慕染，毕竟还无法明白，原来有些时候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也是后来直到离开了昆仑山之后，慕染终于解除到了大千世界的无奇不有，也领略到了这其中的辛酸苦楚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慕染其实是很想问一问自己的师傅，究竟是不是她永远都是要这般忍让，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是紫英毕竟没有教会了慕染，若是有人欺负了她，或是不怀好意地接近了她，她又是要如何面对。

也不是没有被伤害过，而慕染初下山的那些岁月里，便是她自己也忘记了是受了多大的苦，只不过似乎这些苦难在遇见苏钰之前仿佛就已经尝尽了一般，苏钰只是知晓，等到他终于寻到了慕染，而清清楚楚看见了慕染似乎一直以来永远都是处变不惊的模样的时候，便是已经知晓，只怕慕染是早已经改变了，尽管此时此刻，便是在苏钰的眼里，他也是自私地希望慕染还是他在昆仑山之时所见到的那般无忧无虑的模样的。

尽管这在苏钰与慕染之间相处了许久之后，苏钰也是终于明白了过来，这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的一场奢侈，毕竟苏钰从来都都不知晓什么对于慕染而言才是最好，就像是他也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就是在陆川在慕染面前死去的那个时候，慕染的心，其实就已经跟着死了，只是慕染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其实她对慕染的感情，究竟还是太过简单，只是她想的太过复杂罢了。

而就是苏钰在山下寻到了慕染之后，慕染再也不是曾经的楚慕染，唯一不曾改变的，或许她还是谨遵了那时候她师傅的教诲，从此为人处世都低调得不行，生怕自己会惹出了什么麻烦罢了，而慕染从来都没有想过，她虽说是牢记了紫英的话，却是忘记了，就是在紫英说出了那样的话的时候，却是有一个前提的，那是她楚慕染还像是在昆仑山上的时候那般无忧无虑身上也没有任何包袱才可以，只是如今的慕染比起以往来，却是大不相同了，不仅仅是因为着她此时身上无论如何都甩不开的包袱，而更重要的，还是慕染此时再直销不过，如今她离开了昆仑，再不是这昆仑山上的弟子倒是其次，更重要的，还是如今她是为了助陆川重生而来，而她身上的负担既然已经是如此之重，所有谁都不能够奢望着慕染还是当初那个单纯到能够轻而易举地相信了紫英那么多名为安慰实则欺骗的话语。

虽然慕染心中还是敬重着自己的那个师傅，只不过与此同时，她却已经是深深地知晓，只是如今她既然走上了这一条再也不能够回头的路，却是再也不能够有所放弃的了，毕竟她为了陆川，已然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而在这件事情之前，慕染毕竟还是从来都不知晓原来这昆仑山上竟然还有一笔交易不为人知，便是这主人重生的买卖，有时候慕染甚至想着，所以她是师傅紫英还有师叔琉璃，尽管他们的眼睛里都有着被时间所沉淀下来的沧桑的历史感，只是他们看上去却是仍旧再年轻不过，或许便是因着这般原因吧，一想到这里，慕染的眼里又浮现出了几丝常见的清明来。

而如今便是这般歪打正着之下，一向在昆仑山上不学无术的慕染竟然学会了这门手艺，只是若是她的同门师兄师姐们学会了这重生之术不过是为了与人重生，然后给自己续命罢了，而她在做了这件事情的同时，重点却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帮助苏钰集齐全了他的三魂七魄罢了，当初她为了留住陆川的一魂一魄不灭，几乎耗尽她在昆仑山上这些年的修为，而习得重生之法则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且在修习之时，若是稍有不慎，轻则废去功夫，重则甚至丧命的事情都是屡见不鲜，所以慕染才会长长看见不断有尸体在雪白的布匹的掩盖之下被匆匆抬了上来，然后又是消失不见了，而慕染只是举得奇怪，没有多问，也是许久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些都是因为了这般法子而出事的同门们。

而重生之术的危险，不仅仅是在于了初期，即使是有娴熟之人，也不能够保证自己的危险，甚至就是她的师傅紫英还有师叔琉璃对这件事情都是再谨慎不过，虽说慕染常常觉得这或许会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若是这其中没有这么多的利欲熏心还有、尔虞我诈的话，只是她最终还是被卷入了这一场风波之中，然后成为了如玉医坊的主人，从此接揽了重生的活计，似乎就从那一刻开始慕染已经开始知晓，她终究是逃脱不了这一场梦魇。

或许这其中的起源正是陆川，或许在她认识了陆川之前，便是注定了她这一生将会有着这一场逃脱不去的劫难，而慕染终究会是明白，如今她所经历的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大梦一场罢了，等到梦想，所有的繁华都散去的时候，或许她也会知晓，原来这一切的一切，模糊而清楚之间，都是自己的命。

身为改命师，知晓一个人的命格既然注定，便是再也无法修改，无论重生再多回，自然，所注定的也就摆在了那里，强求不得，别人要想拿，自然也是拿不去的。

“慕染，你记住，凡事，切忌张扬。”

当男师傅紫英的话还历历在目，在慕染的脑海之中回想激荡着，然而此时此刻，慕染听着来自红莲口中的这般尖锐而刺耳的嘲讽的声音，她最爱的人躺在了自己的身旁动弹不得，而那个处处想要杀害自己的黑衣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最后枉死的凄惨模样，慕染不禁疑惑了，她从未想过要害任何人，无论是当初在昆仑山上还是此刻在这谷中，而在那些经历过的年岁里，她费尽心机，从原来稚气未脱的少女变成了如此清新寡淡的模样，只是如今虽说无情，毕竟还不是绝情，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慕染从未主动想过摧残他们，更何况她所做的这一切，实在是迫于无奈，为了救出了陆川罢了。

分明眼前的女子欲自己是同一目的，为何她就要如此三番五次地视自己为眼中钉，想要处之而后快？！一想到这里，慕染又是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角。难道师傅交给自己的那些话都是错的么？！隐藏自己的光芒，好像招来的，却是更多的铺天盖地的谩骂声罢了，一想到这里，慕染已然端坐起，放在膝盖之上的古琴开始的时候竟然出乎意料地兀自泠泠作响，而便是与此同时，红莲忽然之间是一下子愕然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她的面上更是在此时此刻露出了很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来，因为便是与此同时，红莲忽然一下子狠狠地扣住了自己的喉咙，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却又是瞬间变成了惨白的模样，只是因为了此时此刻，红莲却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慕染一声琴音锁喉，她情不自禁地半跪在了地上，而此时此刻的慕染，不知何时早已经冲破了来自身体之中的du素，虽说她此时的神情仍旧是有几分苍白，只是飞快舞动的双手之间，这把琴，已然是变成了杀人的工具，无数个死士在这时候忽然从一旁的竹林之中一跃而起，想来这一回这个黑衣人，自然是有备而来。

只是虽说如此，那些死士们却不得近了慕染丝毫，而红莲的视线更是一颤，她实在没有想到慕染这个丫头竟然还有这般本事，而就是她还蹙着眉头这般想着的时候，更不想却又是与此同时自耳朵里留下了鲜艳的血水来，红莲的双手飞快地拂过，顺着长长的水袖落下来的时候，嘴角却是沾染了一丝血迹。

这琴声，果然是太过凄厉又显得很是狠绝！

红莲的媚眼迷离之间，早已是杀气腾腾，这个时候，即便慕染或许身中剧du，只是红莲仍旧难占上风，只是她仍然是不可置信，毕竟此时的慕染身受重伤是一定的，这里怎么手都是他们的地盘，又是有着这么多的死士，只是一个楚慕染，又是能够使得他们怎么样？！一想到这里，红莲的眼神之中是显得愈发的傲慢虽说慕染此时此刻也只是淡淡一笑罢了，并未露出了什么样的复杂的神情开，而越来越像是蝴蝶一般上下翻飞的手指是使得红莲愈发的混乱，她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慕染为此一搏，简直就是拼尽了全力，却不想，尽管她能挡住一个红莲，挡住身边这几十个因为自己的琴音而不得靠近的黑衣死士们，却依然挡不住来自那被称作君上的黑衣蒙面的男子，身上腾腾的杀气。

来自师傅的话还犹在耳畔，师傅说，“慕染，你千万要记住，凡事切忌太过招摇，便是有什么本事，藏在心里就好，不下山不露水，你方能活得长久。”

只是还真是藏得过了，这个时候，慕染只觉得自己反倒是不适应了一些，而她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身上的寒du已然被全然逼去了，便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而她此时还在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似乎是听见了那寥寥的琴音，却不是她这些日子时常碰见的，害得自己，屡屡吐血的声音，慕染不由得眉头一锁，那声音无比悠扬，却又是熟悉无比，慕染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是心头一颤，双手却是不由自主地随着琴音而去，便是这个时候，却是她自己也是难以置信，那些死士们先是被琴音一下子震了开去，便是此时此刻，就是在这般琴声波动之际，那些死士们也是早已经随之灰飞烟灭。

而慕染此时却像是已然深深地陷入了这般琴声之中，眉头紧锁，面上也皆是无比复杂的模样，就像是她此时此刻这些行为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够控制的一般，苏钰也是注意到了此时慕染的异样，只是他的眼睛里倒是没有什么慌张的神色，只是因着苏钰此时瞧着慕染的时候，看见她的身上是不同以往的暴戾的乖张，只是出乎意料的却是她的这般气息尚且平稳，便是如此，苏钰也算是放心下来，却是仍旧神色怔怔的，却还是缓缓地伸出手来，将她宽厚而温暖的手覆在了慕染消瘦的背上，这个时候，不容有失，苏钰容不得慕染受到一点儿的伤害。

只不过事实上，慕染此刻气息的平稳，却也是大大超乎了苏钰的意料，而便是与此同时，当苏钰还在神色怔然地看着此时如此复杂模样的慕染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此时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只是掌心里有着微微的颤抖。

而此时慕染的眼里却是如同一汪死水一般一片凄惨的平静，她其实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的，便是因为了这般，只是那琴音不然萦绕在耳际，她的眼前便已经是一片模糊了开来，不光是她的视线，便是此时此刻，慕染的所有感官都不似之前正常的时候那般灵敏的，而就是慕染的手中还在快速翻飞的时候，却不想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又是缓缓看清了自己眼前的景象。

而与此同时，红莲不知晓什么时候已然几步退开，找了一处安全的位置站稳，虽说即便如此，红莲此时显然也不是很好，半跪在了地上，又是艰难地勉强撑住了自己的身子，只是便是这般情况之下也是罢了，更重要的，还是此时红莲此时那般摇摇欲坠的模样，无论是谁看着，都只觉得是心惊胆战，而若是再细细看去，才发现此时红莲与慕染琴音之间的音波非常之近，而如今她的琴音之中，出了他们几个，已然是草拂之而色变，荒凉一片，只怕若是她再靠近一步，便是也有着灰飞烟灭的危险。

而红莲哪里不知晓此时自己的危险，虽说她如今动弹不得，只能够拿一双很是凄惨的眼睛落在了身后仍旧是纹丝不动地站立着的君上的身上，又是看着他身旁那一抹聘婷的身姿，眼里是第一次出现了深深的哀求的身上，红莲不知晓自己究竟还能够撑多久，只是当她的视线又是落在了慕染的身上的时候，一双惊恐的神色之中，看见了慕染抚琴的手又是快了几分，琴声之中更是透着几分严厉，是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朝着慕染袭来，慕染不由得瞬间大惊失色，奈何她此时早已被这余音所束缚住了身子，难道是号i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那些死士们一般灰飞烟灭么？！

红莲的嘴角已然是咯出血来，朱唇之上是异样的血红，而她看着慕染的眼里也是深深的愤怒而震惊的模样，好一个楚慕染！她果然还是小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