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如然有情 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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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知道了?”女子用瓦片又盛了一些汤药到男子的碗里,只是双手突然略有不适的颤了颤,但似乎也并不逃避,甚至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闲聊了起来。

“人有的时候做一些事情也并不一定是因为恨谁或者是想谁死,只是为了保全更多的人。”女子见他乖乖喝完那药汁,冷漠清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安与悸动。

“你是在对我解释吗?其实根本用不着!”箫如然扫了一眼她的表情,突然笑道。

“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不屑于阴谋诡计的人,而自己在你心中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卑鄙小人。想不到如今你却将这卑鄙的手段用在了我的身上!还真是高明,开始的时候我怀疑过所有人,但真没想过是你。若不是探子传来消息卫羽坤险些将那来和谈的李大人杖毙,我怎么都不可能联想到你的身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此招一出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你又何必非得让自己与我一起身陷囫囵?”说不清楚这句话是赞美还是讽刺,宓可冷冷的横了一眼说话的男子,骤然间只觉得内心竟然有了一丝愧疚。

“先过来,趴下!”女子指了指面前堆好的草垛,示意他过来。

“那时我没有考虑那么多,东岳大军气势如鸿,一夜拿下祁门十三个州城,举世一战名动四海。羽凌第一次带这么多的人出征,却败了这一仗,他败的不是人手,而是军心,丢的不是将士们的命和国土而是南朝的国威。两军对垒,我是南朝轩皇亲册的王妃,我有责任也必须把这个局势扭转过来,个人安危是小,我也死不足惜,但南朝皇室多年建立的民心不能丢,也丢不起。”女子麻利的撩开他刚套上不久的上衣,箫如然一怔,任由她的手指游走在自己的肌肤之上。他将头枕在手臂之上,侧到女子的方向,不可思意的望着双膝跪地,靠在自己身边的她。她熟练的用匕首破开自己的皮肤,快速的挑出箭头,开始用里的挤出脓血,鲜血溅到了她雪白的脸颊之上。她却还在微笑着告诉自己她盘算自己的阴谋诡计,以及她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名誉为筹码来乱他军心,害他成为世人眼里的一个昏君?

“这些草药可以简单的消炎止血,以前我用过多次,涂上去会有一些刺痛。”女子胡乱的将一些墨绿的草浆抹到男子的背上,边抹边说,她微凉的纤指游走在他的肌肤之上,让他的脸色微微发红。

“用过很多次吗?”箫如然慌忙打住了自己游离的思绪,贵为皇室至尊的他,虽然也经历了不少的明争暗斗凶险万分,但真正这般的被人行刺受伤,流落荒野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怎么,你不相信我?”女子冷哼一声心想这人还真是疑心,都山穷水尽了,也这般谨慎。她故意生气的用手指在他背部一戳,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你总是误解我,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做了太多让你误解的事。”男子虚弱的苦笑。

“我只是在想,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苦吧?”男子的声线有几许起伏,让人觉得情绪很是不安。

“人一辈子谁没有个起起伏伏,当然也苦过,只是不也甜过吗?那几年我叱咤北漠之时,可没少眼欠你,哈哈。”女子突然爽朗的大笑,想起很多过往。

“恨我吗?”男子艰难的挤出三个字。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当年若不是自己一己之私硬是拆散了她与诸葛世乐,她也不至于流落在外,远走北朝。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不少,除了蟋蟀的声音,没有人愿意再多说一句。过了很久,女子用布带固定好了男子背上的伤口才淡淡的继续开口。

“恨?从来还没想过。开始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倒霉,压根就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会劳一国之君去算计?后来慢慢想明白了一些什么,除了叹一声无奈,却也再没有心思和时间去恨。”宓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怪谁呢?能怪别人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闯入者,若说是别人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还不如说是自己闯进了别人的人生,所以怪谁恨谁又有什么意义?

箫如然看着她,一言未发,良久才又说道:“为了他你当真连命都可以不要?”

“多此一问,我是南朝的媳妇,他是我夫君,我自然会全力相助,难道你不希望你的妻子如此对你?”女子快速的给他处理着伤口,嘴上却也不停,为的不过就是转移他的注意力,减轻疼痛。

“如你所愿,昨日我已接到飞鸽传书,南朝的大军已经全线反攻,如今祁门收复是迟早的事,他的兵马从西南两方挺进重州。看样子下个目标应该是紫荆关。”男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在叙述和自己无关的事一般,要知道那紫荆关可是东岳第一关口,而他可是这一国之君。

“你不会让差佬和白小三去迎战吧?”女子这才大梦初醒,一下停了手上的活路,紧张的追问。

“你想多了,他们是先行回天策去处理皇叔的事情去了,并未前往紫荆关,而且诸葛世乐也不是卫羽坤的对手,我何必派他去送死?如今驻守紫荆关的是白颜。”箫如然苦笑,有的时候觉得她是个很没有良心的女人,有的时候又搞不清楚她心里到底装了几个人,每个人似乎她都很关心又好象都不大关心。

“你既然知道那谣言是我所传,你为何不加派人手驻守祁门?”女子当场就疑惑了,这般千辛万苦拿到手里的地盘,为何又要轻易舍去?

“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一统天下才会冒然出兵南朝?”男子乖乖的趴着,停滞片刻才缓缓继续开口,虽然他有很多话想和她慢慢道来,但每每谈即这些君国大事就觉得无比沉重,或许他们是该聊聊风花雪月的,可是他们之间有风花雪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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