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墨墨言情网首发(1 / 2)
私兵一见兵符,脸上原本对肉的向往登时转为如临大敌的肃穆,转身跑向海龙囤,再出来时,身后跟着约有不到百人的私兵,众人武装整齐,手中武器比起朝廷军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那一把把做工精致的腰刀,瞧的秦良玉心中一阵奇痒。
“大人,人已到齐。”
见秦良玉直勾勾盯着腰刀不说话,为首的私兵只觉头皮发麻,但众人这么干站着也不是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秦良玉回神,带着私兵跑向马千乘。
众人到时,马千乘正揉着后腰,那绸缎料子的衣裳上一个大脚印明晃晃落在上面,应当是方才刚被人踹了一脚。见秦良玉带着人来了,马千乘立时扬眉吐气起来,站直了腰板对秦良玉道:“给我狠狠的打!”
黑衣人此行不过数十人,且都是赤手空拳,私兵便不同了,手中有持腰刀的,还有几个手上握着火铳,大家团团将黑衣人围住,举起火铳瞄准包围圈中的黑衣人。
自知今日凶多吉少,黑衣人们不敢再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他们之前接到命令,说是让他们埋伏在海龙囤周围,若是有可疑之人靠近,不论何人,一律剿杀。
秦良玉略一想便知这伙黑衣人听命于何人,定是孙时泰之前便想到她会带着兵符来海龙囤,是以在这设下死局,为的便是夺回她手中的兵符。
“玉玉,我腰疼。”马千乘一瘸一拐的走到秦良玉身前,指着地上躺着的好几个黑衣人:“他们方才都打了我的脸,你要替我报仇。”
秦良玉只想说一句活该,但又怕马千乘再做出什么离经叛道之举,生生给忍了回去,只道:“随你处置。”
马千乘闻言,活似与烈犬相斗最后败下阵来,正要等死又遇救兵的小鹌鹑一般,耀武扬威对私兵道:“打!打他们的脸!不要客气!”
于是眼前便出现了一伙私兵手持火铳对准被原本手持腰刀,此时却已弃刀上拳的私兵暴揍的黑衣人的一幕,一时间耳边惨叫声连天。私兵心中本就憋着股火,现下播州城门大关,往来不便,导致他们顿顿饭菜中荤腥少的可怜,今次好容易来了顿肉,又莫名被人叫来打架,这再一回去,那肉想必都被争抢一空了,哪还有他们的份,私兵越想越生气,脚下手上的动作便越发的粗暴起来。
“你怎么来了?”
秦良玉觉得这呼痛声有些刺耳,不由走得远了些。
马千乘拍着身上的灰:“闲来无事,出来走走。”
秦良玉唔了一声:“那抗税的事不办了?”
“不是一时便能解决的事,干脆放一放,在石砫的那几个带头的都被逮起来了,想必其余人能老实一阵子。”马千乘挑眉:“倒是一些日子不见,你想我了么?”
秦良玉一点不怀疑马千乘这一句话便能置人于死地的本领,自动的过滤了他的话,揉了揉肩膀:“徐叔这两日还在念叨着你。”
马千乘瞥了她一眼:“这是自然,除了你,每个人都很想我。”
秦良玉一愣,其实她也有些想他,只是不擅表达。
“这伙人你准备怎么办?”马千乘指了指远处尚未结束战斗的私兵同黑衣人。
“不想死的便带回去,军中缺人。”秦良玉顺着马千乘的手指瞧了眼那边,沉吟片刻走过去,见黑衣人被众人的无影脚踢的已是找不着东南西北,这才命众人停手,知道私兵们还惦记着午饭的肉,遂直接解散了众人,让他们先回去吃肉。
私兵作鸟兽散,一窝蜂涌回海龙囤中,只剩秦良玉同马千乘与地上瘫着的黑衣人两两相望。
“想死么?”秦良玉缓缓蹲下身子,径直朝一人发问。
黑衣人被打的说不出话,自打入了杀手这一行,他已有好些年没有乖乖躺在地上让人家打了,今次被打之后,他对自己又有了新的认知,原来他还是那么的抗揍,风范不减当年。
“不想死便跟我走。”秦良玉脾气不错,也不难为他们,起身轻叹一口气:“想死的也不用遮遮掩掩。”
众人既然能老老实实挺着被暴打,那便是不想死的,这年头税收高的离谱,众人能不自己做事都不自己做事,大家家中都有老有小,即便是像他们这样给人卖命的也不过是为了糊口,与人家专业的杀手比起来还是要差些素养和职业道德的,谁也不会真的为了雇主放弃生的权利,在生死面前,他们一向选择翻脸不认人。
秦良玉见众人不说话,也知他们不想死,也不催促,寻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歇够了便跟我走。”
马千乘对着黑衣人翻了个白眼,又背着秦良玉踩了一脚方才踢他脸的人的手臂,这才去坐到秦良玉身边。
几人出城时,分成了几波,秦良玉担心众人趁机逃跑,早在出发前便逼众人吞了秦邦翰制的毒药,黑衣人也不知是不是被打怕了,十分配合,连水都没喝便将毒药咽下了。
出城时自然是与守卫费了番口舌,守卫一边擦着鼻涕一边同马千乘道:“没有相关手谕不得随意出城。”
马千乘最是厌烦不懂变通之人,但这众目睽睽之下打人又势必会引起大家注意,权衡再三,马千乘给了守卫些银子:“我也是做小本买卖的,你行个方便,下次我还进城,届时多给你些好处。”
守卫一见银子,态度立马一变,将马千乘拉至一边,小声道:“眼下上面管得严,兄弟也是迫不得已,我瞧你面善,今次也便算了,下次你再来时,直接去衙门求一封知州的手谕,如此便不用这么麻烦了。”
马千乘敷衍的啊了几声,见城门开口,转身便走了。
回到营地,徐时正在监督众军士操练,听手下说秦良玉同马千乘来了,忙转身而出。远远便见两人身后还跟着数十人,徐时迎了过去:“这是?”
秦良玉将经过与徐时简略说了说,又道:“这些人我瞧有些底子,操练起来比新兵要省事一些。”
徐时点头:“先编入后勤那一营观察观察再说。”
此番来播州,秦良玉身边没有个衬手的人,要事为保不出错,几乎都是亲力亲为,再加之她知道徐时同马千乘许久未见,自然是有话要说,也不好杵在一边打扰,便带着那批黑衣人去了后勤营。
马千乘望着秦良玉离开的方向,眼中带着些深意。这几个月石砫那边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前些日子有零星流寇入石砫界,虽未有什么举动,但留在城中毕竟不是什么小事,是以在打击抗税之人外,马千乘又要分神去应对流寇,这着实是让闲散惯了的他有些不适应,日日木着张脸皮,让原本便瞧不上他的覃氏同马千驷更是不愿见他,马斗斛尚在狱中,家中又只有这三个人在,为不让气氛太尴尬,马千乘这刚一喘口气便来播州找她,没成想没说几句话便被她扔在这,心中自然是五味杂陈。
徐时见马千乘的脸一会黑一会青的,只觉想笑,他抬手拍了拍马千乘的肩:“肖容啊,马府也该有个像样的当家主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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