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延英双簧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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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私库里现在钱帛不多啊,朕在之前让大盈使霍忠唐遍地宣索,如今也就弄到了三十万贯不到,何况宫廷里“御供”花费太大,朕也需要维持下去,不然这个大明宫入冬后就得崩溃,总不能把宦官、女官、工匠还有那群皇子皇孙和公主、郡主、县主们都开除吧。

于是皇帝问秉笔宰相张延赏及判度支崔造,度支司所掌管的国库里还有多少钱,能不能偿付这笔脚力钱、和籴钱?

“陛下,左右藏所余钱无几,仅能支撑中外官俸、军需七十日不到。”张延赏和崔造急忙回答,意思是陛下,国库里也没余粮啊!国库里要是有钱,早就去买粮食赈灾,还用陛下你劳烦吗?

皇帝颤抖着,眼神又投向了气定神闲的韩滉。

如今的事态,好像陷于了个怪圈,累死累活绕了一周,又回到这位宣润节度使肩上。

韩滉手里有钱,东南的盐利所得每年就有二百多万贯,还不包括茶、酒的收入,可这笔钱全在韩滉一手把持的巡院里,并不在朝廷国库,更不在皇帝私库里。

皇帝得开口向他索要才行。

唉,张延赏还是指望不上的。

“.......”整个小延英殿,这时的气氛不晓得有多僵。

就在皇帝持难两端时,高岳却忽然转身,对韩滉作揖,直接对韩滉言道:“南阳公身为江淮转运使,长纲船理应载粮、轻货入京,以济国家黎元于倒悬之中!”

“高三......”此刻皇帝百感交集。

韩滉望着高岳,脸色勃然,大呼道:“少尹此言说得好轻巧,而今国家每年自关东各镇抽防秋兵十七万,西北本身各镇镇兵十五万有余,如今又有神策大营、殿后神威军,并金吾、威远、北衙六军诸禁军,总计不下四十万兵,猬集于京西之地,年年防秋,年年无尺寸之功,光是吃粟米就不下二三百万石,更不要说赏设诸色支用了!关中比年灾荒,诚可痛哉,然我宣润又岂能索求无度?京畿百姓饿殍遍野,我宣润百姓也有菜色,如此重责,滉惶恐不敢当,请辞!”言毕,韩滉就要当着皇帝面辞去节度使的职务。

“大臣你又何必?”皇帝便要挽留。

他也不得不挽留啊!

可还没等皇帝说完,高岳便继续说道:“南阳公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岳认为边军多年无功,坐耗粮食,只在于我唐失却地利,如此局面不加以扭转改变,确实如南阳公所言——我朝养边军、禁军数十万,徒劳而已。”

“糟糕,高三这次又是和韩滉唱双簧!”此刻,张延赏和那边他女婿郑絪,几乎同时在心中喊出来这句话。

可张延赏也没法子阻止,只听韩滉“哦”了声,就势询问高岳,“少尹何以说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请益!”

高岳便直接在小延英殿说了出来:

“河陇之地,向来为我唐边塞要地,昔日尚在朝廷手中时,太白山、陇砥、六盘山,连带大河、贺兰山,自成一道天堑,但凡把守住陇砥、原会、萧关等数处关隘,敌军哪怕百万自西而来,亦不得过,京师晏然自若,关中安居乐业;然自河陇失陷以来,小蕃胡骑肆虐京郊,实则每次不过三万或五万兵也,然自陇山而下,可自大震关掠凤翔一路,可自青石岭掠泾州一路,可自阳峪关掠邠宁,可渡黄河寇灵武,深入庆、盐、夏、渭北诸地,煽动党项蕃落为其先导,来往如风,莫知所击之处。正所谓小蕃只一路来,我唐须五六路守,小蕃起兵五六万而已,我唐戍边防秋即需四十万,长久以往,小蕃浸强,我唐日弱,每年数百万石粟米、数百万贯钱帛,皆是虚耗。”

“好!高少尹说得好,那倒想问问,如何救时惩弊?”韩滉趁机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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