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决意留旌节(2 / 2)
韩滉本以为高岳会有诧异或者厌恶的表情,可这时在月光下,他看到对方的脸庞与眼神,却满是对自己的理解......
很快,高岳合袂,对着韩滉深深作了一揖。
忽然,韩滉的心中,涌起了热腾腾的血来,以他六十三年的生涯来看,这个年轻人的眼神,方才并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
不由自主,韩滉喉头滚动数下,说出“高郎,待到西北边事大定后,我推举你为镇海军节度使。”
“晋公所言,岳铭感于内。”
韩滉还以为高岳说的是客套话,并对高岳说,“我韩滉现在给后世开了例子,那就是谁建节镇海军,谁镇守润州京口,谁就能掌握东南利权,谁就能进而入朝为相,同判度支、盐铁。先前西川为宰相回翔之所,此后宣润便为宰相晋身之阶,高郎岂无意乎?”
“晋公奈如今朝议何?”高岳的意思,你推举我,我也很很感激,可这最起码也得是数年后,而现在朝廷就要你返还旌节,皇帝盯得更紧。
“滉无惧朝议!”韩滉拂袖,满不在乎。
可接下来,高岳上前步,对韩滉说了个方案。
韩滉先是惊讶,而后连连嗟叹不已,最后对高岳更深为佩服。
“如得高郎为子,无恨矣。”
当夜,高岳止宿于韩滉开化坊的宅第,韩滉让妻妾子女出帷,依次对高岳行拜见之礼。
次日,高岳骑在马上,离开开化坊,往长安东南的宣平坊而去,却察觉这数坊的街道上,香烟弥漫,无数百姓和军卒都拜在道边,许许多多身着彩纸僧衣的和尚,抬着顶装饰华美的轿舆,唱着古怪的梵语,几名着白衫的浓妆女子,胳膊上缚着金铃,在轿舆前翩翩起舞,而轿舆后是许多头绑抹额的少年,吞剑、爬杆,玩着杂耍。
和尚捧着盆里烧化的“火纸”,火焰茁茁,黄色焦黑色的碎屑迎风飞舞,如雪般飘散于坊市的上空,给人种末世不详的感觉。
“这是什么?”高岳心中大恶。
两名随从的兴元步奏官,便上前对他说道,“京中最近名声最隆的广弘和尚,声称自己得了神通,可治病消灾,信徒足足有数万。”
高岳用鞭梢遥指那轿舆,问步奏官那是何物。
“广弘和尚请来的岳渎神,岳是泰山三郎,渎是淮水灵姑,广弘称二人为夫妇,降了神通给自己,神位便在那舆中。”
高岳大怒,说我平李希烈时,亲自拜过淮渎庙宇,哪里有什么灵姑?
这朝廷,京师里如此乱象,也不整顿整顿,京兆尹素来是吃斋的。
这时,游行的队伍嘈杂无比,堵住了高岳在十字街拐道的仪仗。
“避让!”打首的和尚披着赤红色的罩衣,嚣张无比地对高岳说到。
几名进奏院的邸吏和步奏官大怒,拔刃上前,“此乃检校兵部侍郎兴元尹定武军节度使,尔等大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