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扶桑僧最澄(1 / 2)
三日后,扬州大都督府迎来了轰动的事:
先前出航日本的海船,平安归来,且捎带回名日本佛寺的请益僧,给卫国公带来了一个很大的祥瑞之物。
当然普通的市井百姓也就是听听,是没办法看到的,而卫国公则在军府当中设下了宴席,款待归来的出使官吏,及那日本和尚。
军将、官吏济济一堂,高岳端坐中央,那和尚便坐在对面。
“贫僧出身倭国近江的大津,山门为比睿山天台宗,法名最澄。此次前来,先入扬州,便是求卫国公赐予长牒和信证,允许贫僧至唐天台宗处请益佛法。”这和尚的汉话,非常流利准确。
高岳笑笑,就问天台宗的最澄道,你有无官职在身?
最澄就回答说,自己是侍奉在倭国山部王身边的内供奉十禅师之一,确有官职在身。
其实最澄很聪明,他不敢说自己侍奉的是桓武天皇,因“天皇”是唐高宗和武则天的自称,日本的也就窝在自家用用,到了唐土当着眼前这位国公、节度使,还说自家国君为“天皇”,纯粹是找不痛快。
所以最澄说,我倭国现在的君王是山部王,而山部王正是桓武天皇践祚前的亲王号。
高岳倒也没有戳破,而是装作对倭国的情况很感兴趣的样子,询问入唐求法的最澄说,“倭国现在的国号为日本,到底有何说道?”
“禀卫国公,日本的国号,乃是取日出之处的意思。”
听到这话,在场的官吏和军将无不哄笑起来,其中明怀义(带预言家)拍着大腿说:“日头要是从你国起来,那轰隆隆赤热热的,你国人畜岂不是全被烧死了?”
可最澄却不慌不忙,合掌对明怀义解释说:“日出日落,并非指日头真的在某处,乃是相对而言。鄙国对唐国也有个称谓,曰‘日落之国’。”
“大胆!”当即许多军将便怒目,做出要拔剑的姿势。
高岳举手,整个场面立即安静下来。
“日落之处,绝不敢指大唐的国运,而是指唐在我倭国的西面,在我们的眼中,太阳是在扬子江的地面落下来的,而扬子江在汉语里就是‘吴’之地,倭语里将‘吴’,就念做kure,同于‘暮’。而相对的,在唐人的眼中,太阳是从海东倭国的方向升起来的,故而呼作‘日本’,现在我国新的国号,来源就是这样。”最澄侃侃而谈。
“那和尚你的意思,日本是我唐给定的国号,还是你等自己定的?”
最澄很恭敬地回答高岳,“日本的国号,毫无疑问来自唐朝。”
这下堂中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高岳又问最澄,日本可有年号?(我知道,你们在一千二百年后的年号是平成)
“已有,年号自‘大宝’开始,而今山部王的年号是‘延历’,典出后汉书‘夫熊经鸟伸,虽延历之术,非伤寒之理’之语。”
“啥,啥意思?好高深的感觉。”郭再贞、明怀义等都抓耳挠腮,觉得这倭人比我们有文化。
只有高岳暗自冷笑不已,熊经鸟伸就是古代的健身操,作用就是延历即“延年益寿”,这日本看来一早便有对华夏文化“囫囵吞枣”的毛病,健身操都能和年号相关,将来年号还指不定是个什么笑话呢!
但高岳对日本最早的“大宝”(先前虽也有大化这样的年号,但却没有制度)这个年号更感兴趣,便继续问最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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