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鹤唳华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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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十五岁的清秀少年再踏进这座宫苑的时候,这座宫苑已经属于他的统辖范围,所以他没有遭受到任何阻碍。

暮春的午后东风泛过,伊人已经远去,花样年华也早都凋残。无主的池馆闲花蔓草丛生,是如此沉静的喧闹,与寂寞的繁华。

他从草木丛中开辟出一条可供行走的道路,他着舄的双足踏着他和她都曾经走过的芳径,和多年前一样,在无人引领中自行入室。

暗牖悬丝,雕梁栖燕,翠钿委地,宝镜生尘。他和她的已经完结的故事,他和她的从未开始的故事,水银泻地一样散落在这座冷清宫苑的每个角落。

少年的目光掠过了散落满桌的黑白棋子,记起了许多年前的一次对弈;掠过了地上跌得粉碎的秘色瓷瓶,记起了许多年前的一场交谈;掠过了榻上已变成暗黄色的象牙柄团扇,记起了它曾经掩蔽过多么美丽的一副平静笑颜。

他不知道自己即将迎娶的妻子会不会美丽、聪慧、优雅、端庄;他只知道,无论是谁,谁都比不上她。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阁外悬挂的一幅观音宝相上,画中的摩诃萨如他记忆中,温和不改,慈悲不改。他想了想,搬过一张椅子,爬到案上,亲手摘下了这幅宝相。

他试着将它卷起带回,却因这个无意的举动而发现了一个掩蔽多年的秘辛画卷的背面还裱着一幅画心,青绿山水,工笔翎毛。翠色氤氲的高山大川前,两只白鹤,一顾一望,正一同振翅飞上青色的广阔长天。

如此静好,如此自由。

画无落款,只有二字世人以为失传的、镂云裁月、屈铁断金的金错刀:可待。

多年前未落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坠落,他已永不可探察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故事,但是他明白这是属于他们的故事,隔着时空,自己永远无法触及,无法参与,甚至连远远旁观的资格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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