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人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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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院判决书生效后,红叶建筑公司的马老九带着杨中律师拿着判决书找到宝水公司的徐阿发要钱。徐阿发也和自己请的律师在一起,说:“要钱可以,一是没那么多,判决书上说要我公司支付480万,如果一次付清,我只能付200万;如果分期付款,也只能每年付10%,而且总数为250百万。”马老九认为吃大亏,谈崩了。

徐阿发的理由是:叫你来做工程就是天大的面子,念老交情,可工程质量太差,给你做的四个冷藏厂房,办公大楼,均有裂缝,几乎成了危房。加上工程延期,不能按时交付。还有厂区路面不到三个月就开裂。他要在给付的工程款中扣除自己重建修复的款。马老九则认为自己是按合同来的,不应扣除工程款,提起诉讼,标的超过500万元,一审在中院。在中院,作为被告的徐阿发胜诉。马老九不服,上诉高院,高院翻盘,红叶公司胜诉。判令宝水公司支付所欠480万元工程款。徐阿发不服又没办法,这是终审。他也懒得走申诉之路,太累了,干脆不理马老九。

不理,也不怕。徐阿发生意场上多年,早就作了规避法律的准备。他把别墅转老婆名下,豪车以老婆之名购买,甚至银行卡都是他老婆的,他与老婆离异,他名份下可供执行的活财产,微乎其微。再看看他的厂房及土地至今还没有证,而且要多年以后才能颁发。因为,他是从开发商手中购得一块地,开发商手中1万亩要卖完或者要开发所有的土地,才能明确所属产权。没有确权的不动产,也只能依他的购买查封,所以徐阿发跟本就不怕马老九申请强制执行。

果真,红叶公司委托杨中律师依高院判决书到一审中院申请强制执行。

花局长送达执行通知书后。杨中律师死缠烂打的要主办执行法官花局长跟他去暗中调查,跑了两天,跑得花局长一肚子火,他又不好明着发,说:“宝水公司帐上没有资金,我们冻结空的银行帐号没有实质意义。被执行人法人徐阿发本人也没有什么财产,我总不可能执行他老婆的财产吧?再说他的厂房现在还没确权,土地又没有发证,我即使查封了也不能拍卖。这样吧,你先侦察,以后宝水公司帐上有了钱,再通知我来,好不好?”嘴上说得很客气心里在说,跟你跑了两天,吃的是路边小餐馆的饭菜,得到的只是每天发了一包烟,这种待遇哪有积极性。我堂堂的一个市中院的执行局局长,大小也是副县级干部。跟你跑了两天就是天大的面子,可你如此抠门,对我这等待遇,滚一边去吧。

宝水公司帐上没钱,怎么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红叶公司的老板感到奇怪,派人暗中打听,费了好大劲,买通了宝水公司财务人员,大吃一惊,原来宝水公司在银行有3个帐号,主帐号上没钱,其他两个帐号一样运行,帐上至少有500多万。妈的,真是狡兔三窟。当即把杨中律师叫来,要他去市里找花局长扣划。

杨律师说就这样去请人家执行,不见得愿,人家如果以各种理由唐塞,影响执行的。

红叶公司的马老九明白其意,无非是表示表示。但他是个刷毛的角色,两个钱看得比命还重。说:“这样吧,给他2000元卡,再送两条烟,请他快点行动。”杨律师说:“这点钱太少了?少了,人家看不上眼的。”“不少,本来就是他的工作,给他意思一下就行了。再说在省里打官司,我们不也只请法官吃了餐饭,送了点烟酒。”杨律师不吱声,心里在想,省里能打赢官司那是我家叔叔在省纪委当处长的出了面说了话,不然,胜负难料,花费也肯定不只那一餐饭钱和点烟酒。这么小气巴拉的老板,少见,欠着我执行代理费不说,前些日子请花局长过来调查执行,不说宴请人家,最少也要出面陪着人家吃餐饭,再送好烟好酒,可吃饭钱包括送的两包好烟竟要我买单。这种人,生意是怎么做大的,难以想象?杨中律师甚至不愿再做代理了,不是代理费没到手,早就不想理他了。

事关申请执行费到位的重大问题,马老九不得不亲自与杨中律师前往中院请花局长执行。

见到花局长送上卡和烟,花局长看看,这点小钱让我帮你把480万元执行到位,打发叫花子吧,爱理不理的说:“本来我们可以马上就去执行,可别的申请人已经跟我约好了时间,现在正在等我要同出去执行,你们的事往后推一推吧。”说着把卡和烟退还。这个关键和时刻,如行动迟缓,一旦走露风声,宝水公司会立马把流动资金转走,执行扑空。道理是浅显的,马老九是明白的。马老九急了,看着花副局长挂着霜的脸,想起杨律师出门前说的话,知道红包小了。他对花局长说,你等一下,我要上卫生间,早上吃多了稀饭,不好意思。

马老九躲到卫生间关上自己的位门,赶紧包了个1万元的红包。回来,对花局长说:“上次请你出山,我在外有事没陪,真是对不起。这次请你,我一定尽地主之宜,好好招待你。”说着把红包塞了过去,杨中律师也装没看见,把头扭在一边。

花局长摸了摸红包的厚度,脸上的霜化了,说:“我听杨律师说了有关情况,也是,如果不及时冻结对方流动款,以后执行是很难的,怎么办啦?这一边是当事人约好了时间,这一边等着要执行,好为难,好为难。”

马老九一听“噗嗤”一下,跪着了:“花局长你帮帮我,不瞒你说我现在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工地上几十号民工等着要发工资,这执行款如果到位,最少可以帮我解围。”哭腔中流出了眼泪。这个画面与法官执行的小品话剧里的片断相似,蛮扇情的也蛮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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