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父子心离（2 / 2）

顾廷渊原本不过只是在城楼之上远远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如今近看，果真是长大了，瘦了，一身玄色衣衫更是衬的他削瘦了不少，原本还略微有些稚气的脸庞如今却是成熟了不少，整个人英气十足，一时之间，顾廷渊竟是感慨万千，刚要伸出手抚摸一下自己这个儿子的头发，可是突然想起来这是在宫里头，手停在半空之中却是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可是见过你母亲了？”最终他问道，刚一说完，顾廷渊不由得觉得自己很是可笑，顾玠既然是都已经换了衣服了，自然早就见过母亲了。

“见过了。”顾玠语气恭敬。

“那就好。”顾廷渊自言自语道，父子两个又是相对无言的沉默。

这个孩子虽然是小，可是脾气却是很倔，当年他借着燕云十六州之功，让皇帝不得不同意他能够迎娶长公主身边的婢女张氏为侧夫人的时候，顾玠不过才五岁，在迎亲队伍就要走到府门前的时候，小小的身影固执的立在在正门口，从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恳请请父亲不要迎张氏从正门入府。”

大庭广众之下，他那是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只是一心恼怒长公主，给她难堪，就算是当今的圣上也不敢多言半句，自己的儿子却是公然违背自己，他怒火攻心，一时之间竟是一巴掌闪过去，顾玠稚嫩的脸上留下来了五个血红的手掌印，嘴角微微流血，可是身子只是歪了歪，再次跪的笔直。

那个时候他只觉得是长公主挑唆顾玠这样做的，一时之间，竟是拔出剑来，对着顾玠就要砍，却没有想到顾玠仍然是纹丝不动，看着剑笔直的身子却也是没有半分歪邪。

顾徵跪在弟弟身前苦苦恳求，原本顾玠望向他清澈的眸子之中从震惊，到不敢相信，再到最后刻骨铭心的仇恨，悉数化作一句狠话：“今日顾玠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让张夫人从顾府的正门进的，于礼不合。”

最终福硕长公主盛装出来，将自己的儿子扶起来，以身挡在两个孩子的前面。

最终张氏还是从侧门入了府，也是从那个时候，自己的这个儿子在外人面前只叫自己侯爷，性子孤僻古怪，冷言冷语，张氏入府之后不过大半年，又生下了顾湛，那个时候顾徵也都已经十一二岁了，整日是他带着顾玠，后来张氏搬出了侧院，在府衙外头单独立了个府，他几乎是再没有怎么回到侯府里头去，有时候一连几个月都见不到这个二儿子，后来就是他去了塞北，这样向来，从顾玠五岁之后，父子二人几乎是再不曾说过什么话了。

就连父亲，顾玠这些年叫的也是屈指可数，他甚至有时候甚至也忘记了顾玠曾经也是一个坐在自己的膝上撒娇，抱着自己的脖子叫父亲的孩子。

如今一晃经年，他已然是一个能够担当大任，可以统帅军马，开府建衙的将军了。

顾廷渊不由得感叹时光过的实在是太快了。

“皇上有旨，宣诸位大人觐见。”殿前赫然响起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打破了父子二人之间的尴尬。

两个人默默转身，各自往前走了几步，忽然顾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扭过头来叫到:“父亲。”

顾廷渊扭过来头，眸中微微动了动，闪过一丝欣喜，他看着顾玠，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

顾玠率先开口了，一双沉静不起波澜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自我的府上建成之前，我同母亲商议，母亲担忧如果搬回公主府上居住会让父亲脸上无光，故而我们母子二人会暂时居住在兄长府上，过年也好热闹些，今日已经派人去了侯府收拾东西，明日清晨您就可以带着张夫人母子搬回来住，我绝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