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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茗又呆呆地躺了一会儿,继而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也就是说,她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

她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洗手台上匆匆洗了个脸,只对着镜子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了,镜子中的女人前所未有的憔悴,眼神呆滞,唇色苍白,面色憔悴。

仿佛一夜之间,就失去了青春与活力。

这或许是每个突然失去爱情的女人都要经历的悲惨阶段。

秦茗站在休息室的门背之后,几次想要将门拉开,手上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不是真的没有力气,而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正在办公室里坐着的卜即墨。

即使她心里已经确知了跟他的绝不可能,但若要她面对面时立即心如止水,还是极为困难的。

所以今天她才会五点钟不到就离开了卜家,她怕碰上他之后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现在,一旦推开眼前这扇门,她必将尴尬地与他面对。

她不怕他冷漠地当作没看见她,也不怕他嫌恶地看着她,更不怕他再次将自己责骂一通。

她怕,再见到那张曾令她魂牵梦萦的俊脸,对上那双深邃魅惑的俊眸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或痛哭,或流泪,或做出一些忍不住亲近他的举动,说出一些心底深处的话。

她不要将那样的自己展现在他的眼皮底下,由此被他更轻视,更讨厌……

眼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茗知道,她不可能采取从休息室的窗口跳下去的方法避开他,总得跨出推开门的一步。

她就当自己是个新手演员吧,出去见到他时,如果他朝她看过来,她就叫他一声小叔,跟他道个谢,如果他没有朝她看来,她也当作没有看见他一般,默默地离去就是。

这般心理建设了许久,秦茗终于鼓起了勇气将门拉开。

拉开的门那刻,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望向卜即墨所坐的办公椅。

谁知,她纠结了这么久的结果,竟是那个位置空空!

秦茗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他不在最好!他不在她就无须尴尬!他不在她就可以一身轻松!

她刚才应该拉开门缝确认一下他究竟在不在的,否则,也不会像个傻瓜一样在门背后磨蹭那么久才开门。

无论是身后的休息室,还是面前的总裁办公室,对秦茗而言,都残留着她跟他甜蜜的痕迹。

秦茗觉得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待得时间越久,越容易触景生悲情,赶紧低着头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冷不防地,从沙发那端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秦茗。”

秦茗吓了一跳,连忙顿住脚步循声望去。

她真是太麻痹大意了!

她只顾看了卜即墨办公的位置,却没注意其他的位置有没有人,这会儿突然见到坐在沙发上办公的石孺译,她连忙下意识地朝着整个办公室扫视一圈,确定没有发现卜即墨的踪影时,这才暗吁了一口气。

好险!还好他是真的不在!

石孺译望着秦茗一惊一乍的神情,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来,“总裁有事出去了,特意让我在这儿等你醒来。”

“等我?”秦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总裁请你留在这儿等他回来。”

“……”秦茗不知道该如何答复石孺译,顾自陷入沉思。

“秦茗,”石孺译看着脸色愈加苍白的秦茗,忍不住安慰了一句,“不必害怕,总裁其实对你一直很好。”

话落,石孺译拿着自己的办公物件离开了。

秦茗怔怔地站在原地,既不知道石孺译最后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为什么卜即墨要她在这儿等她?

她当然知道,卜即墨对她一直很好,但经历了昨晚,他恐怕再也不会对她好了,而她也不再奢望他会再对她好。

也许石孺译真正想说的是:秦茗,总裁一直对你很好,可你却辜负了他,真是狼心狗肺!

而卜即墨想要见她的理由,肯定不是为了跟她和好之类,而是想跟她彻底划清界限,譬如,他想亲自告诉她,取消她在Black实习的机会?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秦茗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留在这儿等他。

她根本不想见他!

这样一想,秦茗果断地朝着门口大步走去。

正准备拉开门,秦茗的耳垂处忽地一阵泛痒。

秦茗的手自然而然地伸到耳垂处想要挠挠,却在触到已经戴了三天不舍得摘下的耳钉上时,呼吸凝滞地停止了一切动作。

这副耳钉是卜即墨送她的,她一直很喜欢很珍惜,所以就连睡觉了也戴着,从没想过摘下。

她戴着的天数并不长,但自从戴上的那刻起,她与耳钉仿佛已经融合在一起,感受不到一丝不适的异常。

就如她那天跟卜即墨说的那样,就是耳朵再肿再疼,她也会一直戴着这副叫作“你我一辈子”的耳钉。

这三天来,也许是耳钉材质的缘故,也许是爱情的力量,她的耳朵既没有痒过,也没有肿过疼过。

可这会儿耳朵却突然泛痒了,像她曾经戴着其他的耳钉类似的反应。

秦茗的心顿时一片幽暗,不禁悲怆地想,难道就连这副耳钉都在提醒着她,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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