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突利奸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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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云止住抽泣,双眼已哭得红肿了,哽咽道:

“那天鲁米娜将军带走了萧姐姐,我无处去,就暂时跟阿哥去了。后来,突利小可汗天天来找我,语出轻薄,我不应允,就整日躲着他,打探萧姐姐的消息。

可是他们个个都不知道萧姐姐在哪里,后来突厥军队后退百里,军中开始有传言,说大汗与萧姐姐被唐军捉走了,后来见到大汗安然无恙出现在军中,又有人说,是萧姐姐本来就是汉人,又看上了大唐的富贵,偷偷投靠了大唐,并说萧姐姐怂恿大唐的将军,要把突厥铲平。

我本来是不信的,可是人人都这样说,我一急,便想要去找大可汗问个明白,可是突利拦住了我,他告诉我,说大可汗爱萧姐姐爱得着了魔,等了萧姐姐好多天,也不见萧姐姐回来,只收到唐军送来的一封信,说大唐皇帝要纳萧姐姐为妃,而大可汗一怒之下,要发动全军抢人。

突利还说,他不能眼看着突厥的勇士为了一个女人跟着大可汗去送死,所以,他说他要反了,要做大可汗,并要立我为王后。

我不肯,便逃了出来,突利追,是阿哥拦住了,然后他就杀了阿哥!呜呜呜……萧姐姐,阿哥死得真惨……我逃出来,要质问大可汗,哪知却被唐兵捉了来……”

说起阿哥,伽云又开始痛哭起来。我的眼眸,也不由得湿润了。

难怪咄苾会这样疯狂的攻击,原来竟有如此大的误会。咄苾知道我的性子,绝对不会置他的感情于不顾,为了富贵而嫁为李家妃,唯一的可能就是唐朝皇帝逼迫我,而他疯狂的攻击,正是为了救我。

难道李世民真的用此等诡计来逼反咄苾,逼得突厥分裂?

细细想来,似乎又觉得不像,我现在假扮圣女,大唐军中也无人知晓我与咄苾的关系,怎会料到这一层呢?

莫非是突利发现了我假扮圣女,把大汗换回去一事,所以故意在咄苾面前玩了花样?

我想起前几日,李靖曾说过突利有降唐之心,并请大唐助他登上大汗之位一事,莫非是他们两相勾结,欲置咄苾于死地?

心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真是这样的话,腹背受敌,咄苾如何还能有活路?

“伽云,如你所说,突利连你曾有恩于他的阿哥都会杀,而且居然做出强抢民女之举,你认为他适合做大汗么?”

伽云连连摇头,流泪不止,言道:

“村里的人都说,如果有朝一日,小可汗掌了权,突厥百姓必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大可汗虽然喜好征战,但性情本善,对百姓比较体恤,可是小可汗暴虐,百姓度日必然如履薄冰!”

我想起这几年两次遭遇突利的事情,第一次我差点死在他的鞭下,第二次我又差点死在他的火中,果然是暴虐之人。

咄苾重情,又禁不起他人的挑唆,所以行事才会欠思虑,但倘若解开心结,有人相劝,本就重情重义,对百姓极宽仁的他一定能够管理好草原,做个有道之君。

而突利,有蛮力,够冷血,心肠狠毒,做一战将尚可,若是做了大汗,恐怕真是草原之祸啊。

“伽云,可怜的孩子,是我不该带你出来,让你受尽这般痛楚。”我抚着伽云的发辫,疼惜道。

伽云小脸一仰,泪痕虽然未干,可却是一脸的倔强,言道:

“不,萧姐姐,我从不后悔跟着你,这一次,我再也不要与你分开了,你也再不能让人把我打昏扔下我!”

我微微叹息,如果能想办法把她送回家就好了,我自己现在的处境虽无性命之忧,但时长日久,谁知会生出什么变故来?不该让这样的一个孩子趟这潭浑水。

见我面露为难,沉吟不语,伽云一急,不顾身上的伤痛,起身言道:

“萧姐姐,求你带着我吧,我再也不要回去,我不要嫁给那个暴虐的突利!如果在草原,我跑到哪里突利都会找到我的,他不会放过我的!”

看着伽云半是惊恐,半是憎恶的表情,我心内一软,她说得确实有理,只要有突利在,伽云即便回了家,仍是有危险的。

我想起雪山,那是草原唯一安全的地方。

现在,我心内万分怀念雪山的清冷与孤寂,至少不会卷入人间的纷杂之中,这次下山,是对是错,我心内根本无法权衡。

倘若我不下山,便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但倘若我没有下山,战争也许仍然无法止歇。

“好,伽云,不要害怕,以后你就跟着我,直到真正和平的那一天。”我安慰道。

伽云毕竟年少,又受了不少苦楚,在我的抚慰下,很快睡着了,而我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我总想着挽救一切,可是每次的事都是因我而起,而且越来越糟。

眼下的情形,除非我亲自去向咄苾说明情况,他才会相信,否则,以他的性子,必会与唐军拼个你死我活,谁都讨不到便宜去,反而会让突利坐收渔利。

可是眼下我被李靖软禁着,如何才能见到咄苾呢?

苦思一夜,我想到去找李世民,一则李靖软禁我,恐怕也是他的主意,没有他的旨意,李靖也不敢私自放我;二则我曾救过他的性命,去劝咄苾对他也没有坏处,想来他也能答应的。

捱到天亮,伽云的情绪仍旧有些激动,我让她在营帐内歇着,独自去了李世民的营帐。

因为那些婢女侍卫都认识我,很快便帮我通传,片刻之后,李世民宣我进觐。

“民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寿无疆!”我欠身,朝着那个高坐上位的男人施礼。

李世民没有开口,帐内也没有其他人,静得连空气的流动都能感觉得到,我一直保持着施礼的动作,他不开口,我自然不敢起来。

许久,在我的腿都有些酸麻时,才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

“平身,赐坐!”

“谢陛下。”我退往一边,坐于椅上,这才敢略略抬头,看向李世民。

他的身上病意尽消,英武之气溢于言表,一身紫色龙袍,越发映衬出浑身的贵气与霸气,令人心内不由得生出一丝崇敬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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