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来,抱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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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就当他们瞎了吧。

眼见六部御司集体开溜,夜绛洛总算能松半口气,她悄悄地看着晏君卿的脸,见他容色铁青,显然是动了怒气。

女帝陛下尴尬地抽抽唇角,他脸色,好像……不太好耶——

晏君卿面无表情,倾城容颜上一派淡漠,他朝着挂在树丫上的夜绛洛走去,站在她正下面,抬头道:“这么晚了,陛下来臣府上做什么?”

“啊……朕……朕……”她看看天上的月亮,又瞧瞧地下的小草,左瞄树叶,又瞄树梢……总之就是不敢去看晏君卿。

“陛下——”不轻不重的话,让夜绛洛一抖,脱口而出:“朕来赏月!

赏月?

晏君卿挑挑眉尖,她还能能找个更烂一点的借口吗?

“对咩对咩!”夜绛洛小狗狗的姿态又出现了。她不说赏月,难道还说是来欣赏相爷你的,顺便看看能不能偷窥到你沐浴更衣,出水美男什么的她都不在意啊啊啊。

夜绛洛是个奇怪的女纸,她拥有三项变身技能:其一,当遇到危险时,她化身猛虎,片刻间能撕碎敌人;其二,要算计人时,她眼眸一眯,便是狡黠如狐,让人踏入陷阱而不自知;其三,当她心虚的时候……那就是没有原则的小狗一只,只差摇摇尾巴说,汪汪,人家不是故意的——而事实上,她也确实不是故意的,而是有意的!!

晏君卿早已将她看得透透的,对她这种摇尾乞怜的姿态完全不买账,“那陛下赏够了吗?”

“赏够了赏够了!”小狗狗拼命点头,呜呜,她总觉得树丫好像在吱呀吱呀地响,随时会断的呀!

看她笑得那般谄媚,晏君卿冷冷瞪她一眼,往前走了几步,张开手臂,“下来。”

“啊——”夜绛洛眨眨眼,相爷的意思是让她摔成脑残么?

“臣在。”他广袖翩翩,银发飞扬,姿态极致风雅,他说:“臣在,陛下跳下来。”

跳——夜绛洛打量了一下她和晏君卿的距离,以及晏君卿那清隽纤弱还有些病羼之感的身子,心想这么跳下去,她摔成脑残不要紧,可她聪明绝顶、倾国倾城的相爷要是断了骨头什么……

“下来!”他的声音一沉,已是带了不可逆转的命令。

死就死吧!

夜绛洛闭上眼,用力一挣——她从天而降,耳边呼呼的风声让她闭起双眼,可她不怕。

因为,他在。

下一个瞬间,她猛地一坠,落入了带着兰竹雅气的怀抱。

晏君卿身子确实不好,在抱稳了夜绛洛时,他往后退了半步,才勉强站住脚,随后便猛地咳嗽起来。

夜绛洛原本死死抱着他的腰,在听见他咳嗽声后,也不眷恋他的怀抱了,立刻从他怀里跳下来,半扶着晏君卿,在他后背轻轻的拍着。

好半天,晏君卿才顺了气息,他抬起头时,绝色俊颜苍白,薄唇比脸色更白,只有那双沉稳的黑眸闪烁华彩。

时而,漫天月华倾落而下,他美人如玉,凤眸敛光,端端地让人惊艳。

“相爷……”夜绛洛如此近距离被美色冲击,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千万别干傻事,千万别干傻事——纤细的爪子,就那么大胆覆上了眼前倾世面容。

触手的温度极低,低的令她心惊……他,好像真的玉人,没有一丁点温度的玉人。

“好冷……”她低喃,又傻傻看着他,“君卿,你冷吗?”

她很少会叫他君卿,一次,是她梦魇嗜血,一次,是现在。

因为少,所以她叫他的名字时,他心弦一动。刚刚她跳下树时,那般坚信的眼色,以及他横抱她时,扑面而来的梅香……原本并没有在意的事情,突然清晰起来。

晏君卿看着她,褪去华服,摆脱身份,她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少女,这个年纪,若是在民间,她该是有属于这个年华的美好了……她这般清秀,这般笑颜无垢,这般聪慧过人……她也许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但她却是天底下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子。

此刻,她似乎卸去了全身的伪装,没有帝王权术,没有试探策谋,她的手贴在他脸上,以那般心疼的声音问他……冷吗……他,冷吗……

月色流转着温柔的光,静悄悄的夜晚,削弱他的克制力,有那么一个刹那,他失了神。

她的眼眸清澈见底,她在试着对他好,试着要让他知道,她像对他好……蓦然,他轻叹,往后退了一步,脱离她的温度,“陛下,臣不冷。”

夜绛洛手心一空,眼底有极快的黯然掠过,眨眼睛又是满不在乎的笑:“相爷,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绑起来,让你一辈子不退半步。”

“臣相信,如果还有下辈子,陛下的心愿也许会成真。”对于她的调戏,他早已找到了应对的法门,见她瘪下去的唇儿,那副全然被打击到的表情,他无声地笑了笑,转身往回走。

夜绛洛像尾巴一样跟在晏君卿身后,一个劲儿的嘟囔:“哄我一下会死么,非得这打击我……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要是男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邪魅狂狷的说,‘如果你喜欢绑的,那我们试试看’,然后就把我拖回床上吗……”

走在前面的晏君卿抽了抽唇角,决定装作没听到——(菜菜:他相爷大人本来就不是那种“邪魅狂狷”的男猪脚~人家是腹黑傲娇兼带优雅似玉~)

走到后门口,晏君卿一把拉开门栓,说了句“陛下请好走,微臣不远送”后,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要走。

“等等——”夜绛洛化身八爪鱼,整个人死死扒在晏君卿身上,可怜巴巴、泪眼蒙蒙地抬头:“相爷,你该上朝了。”

晏君卿很有耐心地把她的爪子一个一个掰开,淡淡道:“臣请辞三天,陛下莫不是忘了?”

“你还说不让我来看你,我不是也来了吗!”她理直气壮地反驳。

……这世上大概只有一个人能做到“把最无耻的话,说的最理所应当”,这个人就是夜绛洛!

晏君卿掰掉她左手的五个爪子,她立刻搭上右手,这次很放肆的搭在他肩膀上,见他还在抗拒,干脆一跳,彻底化身牛皮糖,死死扒着他的脊背。

不知情的人远远看着,就像他背着她一样……晏君卿蹙了蹙眉尖,道:“就算没有臣上朝,陛下也可以将事情处理得很好。”

“你没上朝都知道朕处理事情啊……”她把下颔搁在他肩膀上,慢慢地在他耳下微笑,“看来相爷对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关心呢。”

是宫里安插的人,还是身边有细作——她的圣旨在碧云攥写后存放在御书房,明天早朝才会宣读,眼下除了仅有的几个人,没人知道她今晚所出的决定,可足不出户的晏君卿却很清楚……

晏君卿眼眸微垂,想拨开她手指的动作也一齐停顿了,他思索片刻后,幽幽开口:“陛下的目标是什么,江陵王,四大世家,还是……臣?”

明亮的大眼睛轻轻一眯,她笑得纯然,慢慢地对他说:“如果我说都不是,相爷信吗?”

都不是?晏君卿目色一冷,难道,这女子的志向比现在更大更远……

“母皇征战一生才有了如今南晋天下,对朕来说,守江山是远远不够的,相爷难道忘记了,在南晋的东面,可是还有一个邻居呢。”她低下头,咬了一缕他的银发,“大沉百年帝国,迟早有一天,我要它归入我手。”

晏君卿的心弦猛地紧缩,她竟然——竟然想要连夜素都无法征揽的大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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