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只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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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绥的脸阴沉沉的,眼眸晦涩,好几次站在他对面的阿姨都以为他要生气发怒的时候,他只是转过身,按了下眉心。

生气?他哪敢生气啊!昨天夜里,他说的那些话惹的里屋那人伤心的要死,现在那人复苏回来,用各种方法宣泄不满了,他也只能默默接受,连说个“不”字的权利都没有。

承认吧,霍绥。

这辈子,就她了。

——栽在她身上了,不知从何而起,只知从今往后。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算了,就站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

苏花朝昨晚一夜未眠。

是这样的吧。每次他稍稍流露真心表明他对自己是有那么点好感的时候,总会用另一种方式告诉自己,是你多想了,苏花朝,是你想太多了。

所以这么多年,苏花朝都会陷入一种矛盾中。

最锋利的矛,是他偶尔的深情;

最坚固的盾,是他素来的冷漠。

也有想过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可很多时候,连离开他都做不到。

苏花朝咬牙,切齿:既然他不会结婚,那也好办,她就死命和他耗着,过一天有一天的快乐。

谁特么不会骑驴找马呢?

等找到一匹上等的马驹,她迟早得把这匹上了这么久的破马给甩了。

一定。

她弯腰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

霍绥的助理小张在一旁左右为难的样子,“花朝姐,您就让霍大哥进来吧,他一个人站在门外吹风……不像话的。”

小张跟了霍绥三四年了,明面上叫霍绥一口一个“老板”,私底下霍大哥叫的顺口极了。

苏花朝闻言,直起腰,伸手把手里的衣服砸向他,微笑:“我没不让他进来。”

那衬衣兜头抛来,小张伸手把衬衣抓了起来,定睛一看,“这衣服……也要扔了吗?”

“扔了。”她漫不经心道。

小张哭丧着脸:“这是您送霍大哥的礼物,去年的生日礼物。”

“哦,”苏花朝抬头,小张以为有转机,脸上一喜,下一秒,就听到她说,“扔了。”

小张偷偷摸摸的摸索着墙壁,自作主张的把手里的衣服给扔到了衣柜里,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手脚麻溜的跑回原位。

背对着他的苏花朝,对此一无所察觉。

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胸膛。

那一口气还没喘顺溜的时候,就听到那祖宗说:“对了,这张床霍绥也睡过,我也得换了。”

小张一口气没提上来,“咳咳咳”了好几声,他涨红着脸,问:“花朝姐,您这架势,怎么像是要和霍大哥分床睡了?”

苏花朝闻言起身,转过身来,背靠在窗台处,身后的日光正盛,窗外一片银杏叶枝繁叶茂,亮黄色的树叶晕的窗外天空金灿灿的,她就站在金色璀璨的背景之中,勾了下唇,那是难得的失落之色:“或许吧。”

“总有一天,他身边睡的那个人,不是我。”

小张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是乡下来的,读了职高就跑到南城,运气好跟着霍绥,一跟就是这么多年。

在这些时间里,他眼里的苏花朝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霍孟勉把她当亲生女儿宠,霍绥虽明面上表现一般,但小张知道,霍绥是喜欢她的。

他就是知道。

可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两个荒废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在一起。

走走停停也好,磕磕绊绊也罢,凡事总有始有终有尽头,可霍绥和苏花朝,这些年,连情人之间的“喜欢”都未曾说过半句。

小张捉摸不透,他们老家不是这样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直爽的很。

小张走上前去,开口想安慰苏花朝:“花朝姐,你别这样想。”

苏花朝叹了口气,左右看看凌乱的四周,莞尔:“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呀,你还是个小孩子,不懂这些的。”

小张听了却摇摇头,执拗道:“我怎么不懂了?”

“呐,你懂什么呢,和姐说说。”苏花朝笑着看他。

小张:“喜欢一个人就和他说呗,心里再喜欢他,嘴上却不说,那还不如不喜欢!”

苏花朝戏谑的唇角僵在脸庞,那隐约可见的梨涡顿时荡然无存。

她抬腿,靠近小张,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说:“你还小,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真的,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和霍绥,不是简单的一句“喜欢”就可以解决所有。

他们之间,有太多错综复杂的事了。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

苏花朝站在她的房间窗边,这个位置,恰好能看到斜倚在楼下大门处的霍绥。

今天的温度不低,他穿了件针织外套,似乎是觉得热了,将外套脱下,搭在手上,身上衬衣解了两颗扣子,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能隐约看到他胸膛处偾张的肌肉。

嗤。

卖色。

略。

正好霍绥四处张望,突地,抬头,视线落在了苏花朝的身上。

他笔挺的像颗白杨树般,单手插兜,抬头,桀骜的望着她。

苏花朝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她漠然回望。

爱情是场豪赌,时时刻刻都是一场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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