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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月姐、何风晚, 下次见。”庞默背起双肩包, 眼睛掠过她们,双手抄入牛角扣大衣的衣兜里掉头就走。成珠珠见状赶紧跟上去, 只来得及回头囫囵甩一句“下次见喔”。

庞默对江鹤繁的敌意明显到梁丛月有些过意不去, 特意走来说声“不好意思”。

“没事。”

随声音带出一小团白色的雾气,须臾消散,他面朝那两人远去的方向,视线却落在身前的欧式雕花铁门上。

黑色漆面罩着一层老派的摩登与讲究, 饰有立体雕塑般的铁艺花朵, 工艺并不精细, 就够个意思。

何风晚悄悄绕后, 拿肩头撞一下他手臂,低声问:“你不会还介意他那句话吧?跟小朋友计较什么?”

那句话?

江鹤繁眉梢一挑, 随后记起是庞默讥诮他年纪大了。

要按俗话说的“男人四十一朵花”来判,他如今顶多算个花骨朵,正是积酿芬芳的时候。再者说, 他怎么会为这样的负气话上心。

但看她脸上带着点自以为藏得很好, 又忍不住露出尾巴的愉悦, 江鹤繁决定顺着她。

“年纪大了, 担心何小姐看不上我这头老牛。”

“啊?你不是吧?”何风晚扯住他衣袖,脑袋探到他身前仰视,笑时齿如碎玉, “放心啦, 本嫩草就好你这一口!有些事情和年龄没关系, 靠的是本.能!”

说完就觉得哪里不对,何风晚怔了怔。

江鹤繁随即换上玩味的神情,语重心长地附和:“何小姐说的是,有些事情靠的是本.能。”

他还特意给句尾的“本.能”加上重音。

何风晚的脸攀上片片绯云,灯下看去连眼皮都泛红,把头扭到一边。

他们这一来一回地倒是叫梁丛月看不下去了,直呼受到十万点伤害,让他们找条小黑巷慢慢调.情去。她说着,把他们毫不客气地往外撵,实则为两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等在掉光叶子的梧桐树下,何风晚一直念叨庞默今晚的诡异,替成珠珠操心。

她声音听来忽近忽远,江鹤繁有些心不在焉,还记挂着梁丛月的话:

——“还有另一个。”

何风晚在美国曾有暗恋的人,对方是个摄影师。那时他们都是潦倒的境地,生活朝不保夕,彼此便没有多余的心思谈情说爱,固守在朋友的位置上,为对方打气。

可惜当初说过最多鼓励的人,到头来伤她最深。在她因某桩遭人陷害的丑闻,被踩到几乎断送模特事业的时候,作为目击者,他为了自己的前途,没有站出来帮她作证。

哎。

江鹤繁在心里轻叹。

即便如此,她还是朝他跑来了。

怜惜的同时,江鹤繁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妒意。那个素未谋面的摄影师握有他欠缺的时光,他们砥砺同行的那一段回忆想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取代了。

温暖的车内,何风晚照例倚挂江鹤繁的肩头。她眼睛盯着手机,正用流量和队友双排。

忽然听江鹤繁低声叫:“何风晚。”

何风晚和队友正在攻打敌方水晶,得空抬眼看他。车窗外不时晃过的光线深深浅浅,衬得她眼睛像蒙了层琉璃,懵然又娇憨的模样。

江鹤繁反身将她压上靠背,潮热的吐息拂过她下巴一瞬,他有些冰凉的唇就贴上她的。

何风晚错愕得连手机都顾不上,刚想抗议,张开的嘴就让他有了可趁之机。他急切地与她舌.尖相勾,吮.缠着直吻到喉间。

江鹤繁一只手搂紧她,任她扭动着如莺燕般娇软轻盈,像是随时会化成一渠水,柔柔地淹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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