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英才天纵 舍我其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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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人间,无尽碧穹。苍茫大地,万物苍生。八千里路云和月,锦绣山河在心中!

史书记载,武帝元光元年初春的某个午后,天子第一次在未央宫宣室阁单独召见了长乐侯元召。

在以后的六年时间里,这样的密室君臣奏对一共进行了十次。元召每一次都针对当时朝政遇到的棘手问题,明确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和主张。后来,翰林院秘书阁把它们都整理了出来,史称“宣室十策”。

这十次奏对,内容包含了大汉朝堂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外交……方方面面。各种创新,各种改制。伴随着皇帝的采纳与实行,短短六年时光,就实现了元召当初第一次在那篇著名的《平戎策》中所制定的目标,十年生聚的计划缩短了近一半时间,整个的综合国力那是翻着个的往上涨啊!

当大汉帝国这头巨龙终于亮出了峥嵘的鳞爪,万里长城第一次不再作为战争的前线,帝国的铁甲骑兵踏进草原大漠深处的时候,长安万众欢腾,捷报频传!站在未央宫最高处的皇帝回头看了一眼掩映在重重宫禁深处的那间宣室阁,烟笼雾遮,有素衣白衫的少年影子,依然如同六年前的那第一次召见。

“天赐此子,佑我大汉!”被称为天子的人间至高无上者,也不由祈首苍穹,虔诚拜谢!

《宣室十策》也使元召一步步走上了大汉的政治舞台,终于在元光六年站到了朝堂中央,以十五岁的年纪手綰重权,创造了一个难以超越的神话。

至于现在,当然还无人会预先知道这一切。

而且,与后面几次的那些君臣同心的大政不同,这第一次宣室奏对似乎有些不协调。有些奇怪的是,元召所说的具体内容并没有什么公之于众的资料可以查询,就连那位以“信史”著称的太史令司马迁所主编的《大汉帝国史》也对此事语焉不详,寥寥一笔掠过。这不免让后世所有元公的崇拜者们耿耿于怀,以不能尽知其生平而引以为憾。

但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有敏锐的学者就从中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

长乐侯第一次宣室奏对时,除了君臣二人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人在场,这个人就是皇帝最亲近的侍从韩嫣。

韩嫣也是出身于勋贵之家,其祖上就是高祖时的韩王信了。他少年时以良家子入选东宫侍卫,与李敢一样,那都是陪着当今天子从小一起玩儿大的发小啊!

不过这韩嫣却比所有人更受皇帝的宠信,因为他有一样长处,就是善于揣摩上意。非常有眼力价儿,对皇帝的日常喜好了解的一清二楚,因此,刘彻一刻也离不了他。

韩嫣就是第一次宣室奏对的在场者,自然知道详细情况。但他也是三缄其口,任凭任何人问起这件事,都是笑而不语。

不过在后来的一次酒醉之后,他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却泄露了玄机!

那是三个月之后,朝廷在北疆的大行动,终于以失利而告终,天下哗然。

长安酒席宴间,说起此事,自是人人扼腕叹息,韩嫣酒意朦胧间,不禁脱口而感叹了一句“……此行劳而无功,早有人知……长乐侯真是神机妙算啊!”

机敏的人联想一下,自然就知道那次君臣间究竟是争论了什么问题了。

之所以长乐侯第一次宣室奏对不见于任何文字记载,原来这是为尊者讳啊!而避讳的对象不是别人 ,正是天下至尊皇帝刘彻也。

元召这次来长乐宫的目的,还是想要再劝一劝皇帝的,看能不能使他改变主意,放弃即将开始的这次对匈奴的军事行动。

但当他走进宣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年轻皇帝的决心。

静静听完他摆出的各种不利条件和极有可能失败的后果后,刘彻虽然听他猜到了自己的计划有些惊奇,但显然并没有认真的去想他所说的一切,而是只用一个理由就彻底的否决了这一大篇的说辞。

“朕是这大汉的天子,再也不想继续忍受这近百年的屈辱了!既然与匈奴之间早晚会有一场大战,就从现在开始吧!不破不立,不论成败,朕需要的是让整个天下人都看清朕的立场,该亮剑了!”

煌煌之言,鸣于耳畔,堂堂华胄,岂容挑衅!

侍立一旁的韩嫣早已拜服在地,口称万岁,激动涕零。

元召也神色肃穆地行了一个礼,点了点头,不再劝说。

“陛下,既然如此,公主车驾启程离开长安之日,小臣愿随驾护行。”

想起昨日在建章宫中卫夫人和太子刘琚含泪请求的事,还有那张躲藏在帷幕后一闪而过的苍白少女容颜,元召不再犹豫 ,郑重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有一丝感激的神情,悄悄从皇帝的眼中掠过,又迅速的消逝了。元召抬眼看到的依然是那张威严的面孔。

“好!你很好……朕答应你,公主和亲之日,你就以羽林侍从的身份随行吧。韩嫣,这件事你去办好。”

韩嫣连忙应诺,见皇帝没有别的什么吩咐,以目视意元召跟他出去。

“如果可以的话……就把朕的女儿好好的带回来吧!”一个身为天子的父亲终于在这一刻带了一丝人间感情。

走到宣室大殿门口的身影停下来脚步,轻轻点了点头,低声应诺了一声,然后出门而去,身后是一声无言的叹息。

元召从长乐宫出来后回到了梵雪楼,当晚与聂壹谈了很久 ……。

第二天一早他就回到了长乐塬,因为朝廷已经正式答复了匈奴使臣,下个月的初一,利安公主的和亲队伍将正式从长安出发,奔赴草原。

时间已经并不多了,而有许多的准备工作需要去做。元召从来没有自大到认为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就可以抵挡住匈奴的铁骑,那不是狂妄,也不是骄傲,而是脑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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