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二零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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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等闲让人看出自己身份, 恐怕要落个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她一整夜没睡踏实。

吃过药起了高热, 烧到云里雾里时,几乎以为自己要腾云驾雾羽化升仙了。

幸而那药草总算在四肢百骸弥散开来, 逐渐将一身沸腾的血安抚温凉, 像只有力的手,把她的魂魄从阴曹地府拽回来。

苏晋记得, 四年多前, 自己被吏部那群杀才乱棍杖打, 晕死在街边, 也是这么生死一线地挺过来的。所谓以下犯上,杖责八十, 那只是吏部对外的说辞。事实上他们动的是私刑,以为已将她打死了,随手扔到了死人堆里, 是她凭着一口气爬了出来。

也许是这一生注定要走在刀尖上, 所以上苍仁善, 让她生得格外皮糙肉厚,真是幸甚。

仕子闹事过后的半夜里, 整个京师上下都落了雨。

雨水滂沱如注, 却不像寻常阵雨急来急去,而是遮天蔽日地浇了两日, 昭昭然将暮春送走。

酷暑将至。

后一日, 京师上下果真变了天。

北方仕子与在朝的北臣联名上书, 恳请彻查科场舞弊一案。

折子递到皇案, 景元帝震怒,一命三司会审,理清闹事因果,挑唆从犯,涉事衙门,一律从重处置;二撤春闱主考,翰林掌院裘阁老一职,废除今春登科三甲的封授,令翰林上下十余学士重新审阅春闱答卷。

景元帝的处置,面儿上看是各打一百大板,南北两碗水端平。

可当日廷议,景元帝问众卿之见,户部侍郎沈奚不过试探着说了句“南北之差,大约误会”,便引得龙颜大怒,责令杖打三十。

沈奚的爹就是刑部尚书。

据说这三十杖,还是沈尚书他老人家亲自抡板子上的,大约想让他那光会耍花架子的儿子长个记性,实实在在下了狠手。

结果将沈奚腿打折了。

苏晋身上的伤刚好一些,能踱出房门在院里转悠的时候,周萍便将这朝中事一桩一件地说与她听。

说到沈奚,在廊檐下晒太阳的刘义褚就插嘴道:“同是重臣之后,这沈侍郎可比晏少詹事差得远了。单说揣摩圣意这一项,晏少詹事便雷打不动地站边北面儿,结果怎么着?龙颜非但大悦,还特命他主查科考一案。我看等这案子结了,少詹事不日就要升任詹事,升任各部侍郎尚书,升任太子少保,少师,这晏太傅府,就该改名儿喽。”

苏晋听他提起晏子言,心中一时郁郁。

她当日为保晏子萋安危,将玉印归还给了她。想来这晏子萋拿回玉印,便没理由再来衙门,跟她说晁清失踪当日的因果了。

她一身是伤,硬闯太傅府是不能够,小侯爷任暄也再没递策问来,否则还可以拿命犯险,再往宫里走一遭。

一旁的刘义褚看苏晋病怏怏的,又唠叨开来:“要我说,朝廷上下全是一帮白眼儿狼,仕子闹事这茬儿,你苏知事出生入死,该记一大功吧?眼下躺了几日,刚刚回魂儿,也就长平侯府的小侯爷来瞧过你两回。可你晓不晓得,上个月户部钱尚书上朝时也就打了一个喷嚏,那些个大尾巴狼提着千金药方,差点没将尚书府的门槛儿踩破了。”

苏晋一边听他扯淡,一边在心中忖度晁清的案子,没留神听出个柳暗花明来,不由问:“小侯爷来看过我?”

刘义褚点了点头,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就属他的心没黑透。”

周萍道:“已来过两回了,见你闩着门只顾睡,谁也不让进,就说过几日再来。”

苏晋刚想问任暄何时再来,前头便有一小厮来报,说长平侯府的小侯爷登门探病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任暄并没有一副探病该有的样子。

起码眉间锁着的是忧思,不是关切。

一见到苏晋,便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道:“苏贤弟,为兄把银两给你备好了,你择日便离京罢?”

苏晋愣了愣,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来,问:“是出甚么事了?”

他们在偏厅说话,四下无人,可任暄听她这么问,仍站在窗前左右望了望,这才回过身低声道:“你先前不是帮宫中殿下代写策问么?叫人查出来了!”

苏晋素日与任暄并没瓜葛,方才看他愁云密布,便猜到是代答策问的事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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