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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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高彩烈地去看球赛。天气冷煞,似要飞沙走石,可要看的是心上人的表演胸中顿时别有洞天。我承认一向轻蔑足球事业,可哪个大小伙子去看泳装表演是为了品评泳装?略一破戒,无伤大雅。

章俊雷站在我身旁,英姿飒爽,衬得我如一芥草。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登时热血上涌,所以当他体贴的问询冷否时,头摇的跟拔棱鼓似的,认真解释:“我特喜欢足球,有机会看现场哪顾得上冷?”

他笑笑朝场中走去。我则大口吐气,扯这么个大谎天晓得会遭什么报应。然则竟一丝悔意也没有,这人若当了拆白党全天下的女人都得糟殃。

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二十几个人跑得我眼花瞭乱,时不时丢了伊人倩影。情急处恨不能上场去杀剩他一人让我细细把玩。中场哨响,我调整好笑容正准备迎接英雄,手机响起。是石磊。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告诉我一石破天惊的消息:章俊雷是一有妇之夫,且妻子貌美,且生有一女,且其乐融融。

我微笑着挂掉电话,微笑着看着章先生一步步向我走来。阳光依旧灿灿,伊人俊美依然,可心中涌起的居然是古人的警句:血华啼杜宇,阴洞吼飞廉。比人心山未险。转而悲叹自己成了晏氏父子的传人,人百负之而不恨,已信人,终不疑其欺已。可悲啊!最后如霍小玉一般剑拔孥张的发毒誓: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

在古诗词与古人间兜了一圈儿后春风面满地向章俊雷献媚:“你们队踢得真好!不过防守太差!”他同胖财主是一类人,虽然一个状如猪,一个形如人,面具下没有不同。同人面兽心迎来送往一直是我的长项。

章俊雷未觉有佯,卖力表演:“现在大不如前了,不过我真是喜欢踢球,趁着没有家室多玩玩,结了婚机会就少了。”

“结了婚照样可以出来玩啊,而且乐趣多过踢球。”

许是台词太猛,章俊雷面色有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形势不就这样嘛,”我面无异样一派天真地牢骚,“而且在那种地方看多了背着老婆花天酒地的男人,凡事难免要朝坏处想。”

他执着我的手,深情溢满眼眶:“我再不会。”

戏不能演得太真,否则会有伤害。况且突然有种作恶的感觉,抽出手道:“比赛开始啦,加油。”

接下来的时光异常驽钝,忽地忆起稿子尚未完结,表演的新曲尚未熟稔,石磊那里要怎样才能保全面子,对了,阿花是否已虎口脱险。球场上的一切似夜总会里的灯红酒绿一样与我全无干系。

忽然觉得人类的一切都如交易,一见无利可图立码转向。无人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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