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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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所钟,正在我辈

魏晋士人对情的执着

魏晋南北朝时,在士族精英分子也就是所谓名士当中,流行一种学术社交活动,叫作清谈。

魏晋清谈探讨了许多哲理,这些哲理构成一股思潮,叫作玄学。魏晋玄学与清谈中有一个著名的命题,就是:圣人到底有情还是无情?在中国古人的观念里,圣人是最完美的人,是所有人的典范,在圣人身上体现着天的意志和道的完美。天不可攀,道不可见,所以天道是不能直接学习的。人要接近至高无上的天道,只有通过圣人,因为圣人是可以学习模仿的。所以圣人是沟通天道与人的桥梁,一个人通过向圣人学习而可以接近天道,因而一个人修养的极致就是努力达到圣人的境界,古人把这叫“内圣”。那么圣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呢?弄清这个问题,凡人才好学习修炼。尤其在情这方面,圣人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呢?因为对于普通人而言,情感问题往往是困扰一生的大问题,人和人之间许多争斗乃至互相残杀的悲剧,常常因情而起。如果说圣人也是有情的,那圣人是不是也会受到情的困扰呢?如果圣人真的很完美,似乎应该无情才对,那么“内圣”的最高境界岂非也要做到无情吗?人有没有可能做到无情呢?这些问题在魏晋时代被一些思想家、知识精英提出来反复辩论,这些辩论被后世称为“圣人有情无情之辩”。

“圣人有情无情之辩”最后的结论是什么呢?大多数人倾向于接受王弼的说法,就是:圣人也是有情的,只是他的情很正,不偏激,不离开人的本性,因而他就不会为情所困扰。说得简洁一点,就是“圣人有情而不为情所累”。

来了解一下王弼。王弼真是人类历史上少见的天才,史书上说他死的时候二十四岁,实际上按今天的算法顶多二十三岁,如果他生在冬天,说不定还没满二十三岁,因为他是秋天得“非典”(古时叫“疾疫”或“时疫”)去世的。但是他在哲学上的成就很了不起,在中国历史上没有几个人可以相比,如果我们遴选中国有史以来十大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他是绝对名列前茅的。

既然圣人都有情,凡人有情就是很自然的事。这样“有情”不仅取得了合法的地位,言下之意还是应该提倡的。凡人应该做的只是努力让自己不为情所累,这样就接近圣人了。来听几个有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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