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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长书回到京城,已是半个多月日之后。而曹玉容,也已在柴房关了半月余。入冬以来,天气一直不大好。柴房这种地方,自然是简陋得室内室外一样的冷,且又怕走水,自然不可能燃碳。按理说,从幽州赶回来一般十多日已足够,苏念薇自是不急,余氏却是急得每日里坐立不安,深怕唯一的宝贝儿子又出了什么意外。

听锦儿说,老夫人为着宋长书每日里烧香念佛不断。而曹玉容已哭骂得哑了嗓子,亏得她哥哥日日在外间苦心劝着。

苏念薇淡淡的听着,人善只会被人骑,她不想当什么好人,既然上天给了她高高在上的资格,她又何必委屈自己?

但宋长书到底是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一直在冀州养病的宋太傅。

苏念薇听了下人的回报,也懒得出去。仍是和麟儿坐在窗下下棋。

半个时辰之后,锦儿进来,说宋长书已将曹玉容放了出来,那女人一出来便抱着宋长书啼哭不已,言语间对公主颇多不忿。

苏念薇手中的黑子往棋盘上一扔,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汤婆子,道:“传驸马过来一趟。”

锦儿应了,推门而去。

麟儿坐在她对面,将棋子一一收拾了,“姑姑,你喜欢驸马吗?”

“麟儿为什么这么问?”

“我母亲说,不喜欢一个人,是不会为那个人生气的。”说着,小脸高高的仰着,仿佛在等待苏念薇的回答。

苏念薇一笑,“姑姑生气,只为事,不为那人。”

她从来没有对谁说,也没有人可以说,若当日不是曹玉容告密,是不是她真的会跟沈临渊走,不管她于他来说,是棋子还是盾牌。又或者,是日后的又一个人质。

有些梦醒的太早,她不甘心。

宋长书进来时,仍是着一身戎装。铁甲泛着森森寒气,苏念薇想象着曹玉容伏在他怀中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禁冷笑,不觉得冷么?

“未知公主传我来所谓何事?”

苏念薇坐在榻上冷艳看着理直气壮的宋长书,“驸马放曹玉容,当真不用问过本公主的意思?”

“公主既然安然无事,且玉容在柴房那地方关了这么久,也算受了教训了。公主何必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苏念薇将放着棋盘棋子的矮桌一拍,厉声道:“当日若不是赶巧碰上宫中大乱,本公主或许早已命丧黄泉。你说我咄咄逼人?”

宋长书仿若对她的怒气置若罔闻,自顾自的坐在桌旁,自己倒了杯茶,气定神闲的抿着。

苏念薇见他此番与去幽州前对待她的态度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心里一时不知他是何意,“若本公主不肯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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