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2 章 并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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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旨太监心中甚是烦躁,以往不管他进哪个府邸传旨,不管传什么样的旨,家主皆是要塞与他份量不轻的赏钱。

可这次,别说拿到赏钱了,只怕连旨都传不下去。

跟着木二老爷和几个小厮去了别院依旧寻不到木婉薇的人影后,传旨太监怒了。

他把兰花指往木二老爷的鼻尖上一指,咬着牙,气急败坏的道了句,“若木姑娘有了什么好歹,咱家非把你们把她赶出府门,任她颠沛流离的事回禀皇上不可!”

木二老爷被指得一愣,他多日来住在店铺上,今日是为了木老夫人要进祠堂才回来的。他只听木二夫人说了一嘴,说宫中传出话来让安平侯府昨日午时去宫门口接人,可木老夫人没让……

想了须臾后,木二老爷擦了额头上的冷汗,对传旨太监说木婉薇与镇国公府的交往一直密切,许木婉薇是去寻舅父了也说不定。

传旨太监脚下不再耽搁,上了马车后命人往镇国公府去。

谁知镇国公府依旧没有木婉薇的身影。

镇国公府的花厅之中,木二老爷冷汗直流,顶着传旨太监的目光,结巴道,“她自小是在山上修行的,没准是回了道观……”

“呸!”传旨太监一口吐沫啐在了地上,指着木二老爷恶狠狠的道,“如今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朝阳公主的授意下,木姑娘已不再是道门弟子。如今,她又怎会往山上去!”

木二老爷茫然了,木婉薇虽不受木老夫人喜爱,却也是养在深闺,她熟识的人能有几个,又能去哪儿?

传旨公公气得不清,眼瞅着太阳往西偏去,不再寻了,同镇国公夫人说了几句赔礼的话儿,上了马车回宫去了。

来到宫门口正好遇到了前去安庆王府给江顼传旨的太监,两人不由得相互吐起了苦水来。

给木婉薇传旨的太监是没寻到人,所以只能将圣旨原封不动的捧回来了。而给江顼传旨的太监,却是得了安庆王妃好一番难为。圣旨说没传下去吧,倒是留下了。可说传下去了吧,安庆王妃并未叫江顼出来接旨。

赐婚的圣旨,没有本人出来领旨,那还是个事儿吗?

传旨的太监一走,镇国公夫人就瘫坐在太师椅上了。闭着眼眸思了须臾后,把胭脂叫到了身前,道,“派人出去找,定要把表姑娘找到。”

“太太,公主那里……”

“顾不得了。”镇国公夫人摆摆手,“公主那里我去说,你速去……”

“太太,公主可是带着身孕呢。”胭脂跳了脚,“若真有了好歹,咱们阖府上下可是……”

公主就是公主,便是下嫁到臣子之家,依旧是公主。不管她平日里是如何柔和温顺,骨子里养成的娇贵跋扈是改不了的。

她说自己带着身孕,不许身边的人同行克之人有所交集,还会有人说个不字吗?

若真出了事,又有谁能担当得起这份责任?

镇国公夫人心意已定,又岂是胭脂三言两语能说通的?拿了腰牌递给胭脂后,叮嘱道,“莫要张扬了,表姑娘的名声要紧……”

胭脂想气呼呼的想回一句表姑娘早没名声了,到底是没说出口,拿着对牌跑出去了。

镇国公夫人暗叹一声,别人或许不知,她自己心中却明白。她这半年来对木婉薇不闻不问,蓝城公主不喜只占一小部分因素。更重要的是,她是真动了气。

镇国公同她相濡以沫二十载,她再疼木婉薇,也接受不了木婉薇所选的良人把镇国公打个半死。

再有就是柳纤雪大喜的日子被破坏,最后只能迫于舆论匆匆而嫁。

镇国公手握北元大半兵权,他伤重的消息一经传出,军营中是何样震动是可想而知。皇帝曾经想过收回兵符,最后却被太子朱佶劝下了。

军中正是不安之时,若现在收回镇国公手中的兵权,等于直接告诉了数十万雄兵,他们的平远大将军已经重伤不治。

唯一的方法,就是安抚,让军中几位心思各异的将领确信镇国公的伤势已无大碍。

柳纤雪和叶元的亲事,说白了,是办来安抚军心的。

夫君重伤在床,前路渺茫,女儿却穿着大红嫁衣出嫁,人前笑脸人后落泪……

镇国公夫人这个为人妻为人母的心中有多苦涩,外人又怎会知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加起来,她又如何能像以前一样对木婉薇亲近?

可如今听闻了木婉薇先是被逐出师门,后又被逐出家门,现在连个人影都寻不到了,心中终是承受不住了。

到底是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疼了几年的孩子,现在竟是落得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镇国公府的人派出去的同时,安平侯府的人已是穿梭于大街小巷。两路人马不敢大声张扬,一直寻到了日落时分,还是没有寻到木婉薇的踪迹。

所有人皆是想,木婉薇,怕是,不好了……

到了当夜亥时,一辆马车无声息的停在了镇国公府门前的下马石前。守门的何从见半天没人下车,便迎上去问来人是谁。

连问了几声没人回答后,拔出刀挑开了车帘。递目一看,里面躺着的人正是被众人翻遍京都寻了一日的木婉薇。

何文不敢耽搁,一边吩咐了人去通知镇国公夫人,一边领着几名侍卫在周围搜寻了起来,看是何人把木婉薇送到了这里。

木婉薇难受的厉害,她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一壶,两壶,还是三壶?到最后,酒到嘴里都没味儿了,江顼同她说什么她也听不清,硬着舌头说了许多胡话后,头一歪醉过去了。

迷糊中,好像被人带到了香屋软榻,有人拍着她的后背让她吐,又给她灌了不少味道酸酸的汤汁。期间,好像还有人唤了两声姑娘,带她去沐浴。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觉得那个声音柔柔的人像极了芍药。于是她拉着那个人的手痛哭,对芍药说了尘仙姑生她的气不要她了,说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然后,她听到了好听的瑟声,有人叫公主。再后,一个人柔柔的把她抱在怀里轻晃,就好像小时候不听话闹脾气时,被了尘仙姑捉过去训斥一番,然后抱在怀里抚瑟时一样。

抱着那个人的腰身,听着熟悉的心跳声,木婉薇止住了折腾,睡得踏实了。

待木婉薇再睁开眼时,入目的是清明居。她揉了几次眼,发现自己还是在清明居。

翻身坐起来,看到守在床榻旁睡熟的丫鬟,木婉薇心中生起一丝怯意。她是不是醉酒后哭着闹着要到镇国公府来,然后就被江顼送来了?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木婉薇惭愧的把脸埋在了绣枕中。镇国公府已是疏远她了,她还赖着人家不放,是要有多不要脸面啊!

心中懊悔了会后,木婉薇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把一身自己并不熟悉的衣裳拿过来穿上后,狠狠锤了两下宿醉后痛到不行的脑袋,悄手悄脚的离开了清明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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