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何人(1 / 2)
……众人进入富丽堂皇的大殿之时,明帝已经与段擎苍左侧首张案几前了,二人合用一案,明帝亲自动手从羊腿上切下肉来,放在段擎苍的面前,一幅君臣和谐的样子。段擎苍都有些不好意思,向明帝道:“众臣都已经进入大殿,还请陛下上座。”
“朕今日,便要坐在这下首,上面冷冰冰的,一个人坐着有什么好?朕要坐在下首,和众爱卿边吃肉喝酒边聊天,岂不快哉?”
明帝如此一说,便连段擎苍也觉得,的确如此,当下也不勉强明帝,只端了酒道:“微臣敬陛下一杯!”
“好好好!来喝酒!”
这日,明帝真的没有坐到自己的龙椅上去,而是与群臣同乐,末了,却又郑重其事地让韩勤宣布了早就拟好的圣旨,段擎苍因为功在社稷,被封为“平山候”,离封王只差一步,段擎苍也是满足极了,众人都喝得有点醉熏熏,尚没有反应过来,这“平山候”到底代表了什么,只是觉得,这段擎苍又升官了!
他已经是大将军了,再升,当真要封王才罢休吗?向来,便只有皇帝的亲兄弟们,才会有封王的可能。
深夜,群臣醉倒殿中,明帝却一扫醉态,静静地看着这些大臣们。这些,都是他的肱股之臣,可是在他们中间,他没有感到任何的温暖和安心,甚至骨子里有个声音在叫,他们是敌人,没错,他们是敌人!
他取下自己的龙佩,悄悄地塞在段擎苍的衣袖中……
翌日,群臣醒来的时候,明帝已经回宫休息。说是因为宿醉,没法上朝,请各位大臣也回家休息一日。
这正合段擎苍之意,他已经几个月没有回家了,现在真的是归心似箭。
回到府中的时候,便见门口早已经等待着一队人,见他过来,立刻敲锣打鼓跳起来,欢欢喜喜的模样,他脸上露出些笑容,抬眸看到那块门扁,这块门扁该换了,换成“段候府”,段家连续三代,都是给南昭卖命,虽然身居高位,到底是没有人坐到候爷的位置,他这也算是光耀门楣了呀!
踏入大院,便见院子里,大夫人、梅氏及几位姨娘,带领着儿女和奴仆们跪了一院子,“恭祝候爷胜利归来!桎”
“恭祝候爷胜利归来!”
段擎苍原本也不怎么喜欢这么大张旗鼓的炫耀,但今日的确心情好,于是微笑道:“好,好,都起来吧!”
他先走到大夫人面前,将她亲自扶起来,“凤儿,你辛苦了。”
大夫人想起这段日子的委屈,眼圈蓦地红了,哽咽着说:“老爷,你回来了就好了,你回来了,臣妾就开心了。”
顾采芹主动上前请安,“女儿见过爹爹!”
向来,顾采芹只叫段擎苍为姨父,这是怎么回事呢?段擎苍微怔之下,顾采芹已经自已解释道:“爹爹,我已经是您的女儿了,由奶奶做主将我过继在了我娘的名下,今天这一切,非是大夫人的安排,都是我娘的安排呢!这些日子您不在,大夫人正好病了,家里的所有事,都是我娘打理呢!”
说着向一旁的老夫人道:“奶奶,是不是这样?”
老夫人缓缓点头,眼圈也是红红的,想到那次砒霜事件,她差点就要等不到这个儿子回来,这条老命差点就没了。
如今能够再见到儿子,实属侥幸。
段擎苍回眸看大夫人,见她只是拿着帕子抹泪,也是满脸的委屈。他不由地有些头疼了,虽然身为男子,只需要关心国家大事,但后宅不宁,一直也是段擎苍的心病,只是后宅之事,又不同于国家大事,国与国打仗,直接来硬的,大不了染上数万人的血,这事便也了了。
可后宅,染一个人的血,那都有可能是自己亲人的血。
他走到梅氏面前,见她始终低垂着头,这时候便轻唤了声,“伊人,怎么回事?”
梅伊人回头示意,就有丫头拿上来一件大氅,“天冷,先进屋吧。”
梅伊人的体贴,让段擎苍的情绪又平静了些,举目四顾,忽道:“鸿儿和樱离呢?”
“鸿儿前几日病了,这才刚刚好,我害怕他出来吹风,又要生病,便叮嘱他在房里呆着。”
“那我等会去看看他。”
众人本以为,段擎苍这就会去百福院探望段鸿了,谁知道他又继续问道:“那,樱离呢?”
“她似乎也有些不舒服。”梅氏答道。
“似乎?”
段擎苍忽然想到,刚才顾采芹叫她娘,她已经有了新的女儿,而段樱离……想到这里,他终于发现家里人对于段樱离的忽视了,就算她是七品县君又如何?便是她自己的娘亲,也不能确定她为什么没有来迎接自己的爹爹。
段擎苍忽向梅氏叹了声,“唉,你,你糊涂……”
梅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道:“我这两日太忙碌,已经嘱咐采芹照顾她了,况且她那么大了,自己也会照顾自己。”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我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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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有点茫然地道:“老爷,我已经在东厢摆好了饭。”
今日,却是东厢和百福院都摆了饭,大夫人本来还在想,梅氏纵然已经是平妻,可是一天没得到老爷的承认,她在段府依旧低她这个大夫人一头,今日若是老爷在东厢用膳,就是向全府人证明,段府后宅,依然大夫人最大。
可是一切都计划得很好,为什么,关键时刻他偏要去探樱离那贱丫头?大夫人想不通,又道:“臣妾在东厢等老爷。”
顾采芹忙道:“爹爹,我娘亲已经在百福院摆好饭。”
忍了好半晌的段芙蓉道:“采芹,我爹回来向来是在东厢吃饭,你就别添乱了!”
“那可不一定,这次百福院可是精心准备的。”
“精心准备的又怎样,我爹肯定不去……”
段擎苍听着二人吵架,很是心烦,重重地哼了声,便直往鹤鸟阁而去。
进入院子,才发现段樱离已经在八角亭内置了暖炉,架了铁支架,架子上烤了肉,另一边却又熬了热粥,还有奶茶……包子和饼也都烤在火上。她穿着一袭血红色毛裘,干净的小脸略显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好,看到他进来,便嫣然一笑,“父亲,您来的正好,烤肉可以吃了。”
段擎苍走进八角亭,发现丫头们早就被段樱离打发走了,此时亭中就只有他们二人,段樱离拿了柳木穿起的烤肉,递给段擎苍,“父亲,热乎着,吃吧。”
段擎苍没有拒绝,坐下来和段樱离一起烤火吃肉。
“味道怎么样?”
“很好,很像我们在战场上吃的烤肉。”
这话说出来后,段擎苍心中的疑虑却更大了,又道:“樱离,爹知道你在仆人院住了六年,接触的人可能是杂了些,也许能够收到一些大家都收不到的消息,比如我们打仗时,在营地里如何搞吃食,在冬日里的荒野里,怎样使自己吃得暖和,这种事一般的闺阁女子是不知道的,你是如何得知?”
“只是听段延叔叔讲的而已。您忘了,他可是跟着你打过不少仗,现虽是梅夫人的忠仆,可曾经也是您麾下的将领。我常去梅夫人那里,见到他自然问问战场上的事儿。”
说完,她放下了手中的烤肉,“父亲,是否我问得太多,您不喜欢这样?”
段擎苍一笑,“那倒不是,只是这次,我临出发前,你给的那几句话,后来起了很大的作用,若不是你的提醒,恐怕我不会想到这一点,那么此仗必败无疑。”
“父亲您太自谦了,便是没有我说的那几句话,您还是能够胜利的。”
“樱离,你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段擎苍忽然很认真地问,“这种办法,若不是经验丰富又极了解各国国情的人,是不可能想到的。”
“父亲,您——”
“樱离,现在周边各国蠢蠢欲动,情势复杂,你可千万莫要上谁人的当啊?他现在给你些甜头,让你完全信任他,过后说不定就会有更大的阴谋……你知道你父亲我,向来是站在风头浪尖的,什么明抢暗箭太多太多,你身边我的女儿,的确是受委屈了,但你要明白,无论何人,也不可完全相信,你能信的,只是家人而已。”
段樱离又端了碗热粥,“父亲,先喝了这碗粥吧,昨夜定是喝了不少酒,到现在酒气尚未褪去,白粥是最为养胃的,喝了便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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