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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王琳低下头来。
高翱又问道:“你曾说过,你知道案发当晚出现在梅院长车旁的那个人影是谁,但不相信他就是杀害梅院长的凶手,那么,他是谁?你能告诉我吗?”
王琳一惊:“你盯我的梢?”
高翱平静地说:“没有,是凑巧而已,那天我正好也在那里吃饭,偶然听到你与芮大夫的谈话。你对车祸死者都非常熟悉吧!”
“是的,我和何丽娜、芮科立、蒲春江在医大是同学,我们四人是一起受聘来的。”
“蒲春江因梅楠插入而离婚,后又遭辞退,你对这有什么看法?”
“虽然离婚后,蒲春江有点自暴自弃,但他不会做出什么非理性的事。”
“可是出事那晚,却有人发现他出现在梅院长的小车旁边。”
“那不是他。”
“那现在你告诉我,他是谁?”
王琳沉思了一番,说:“那人就是梅楠的老婆安怀英。”
回到办公室,高翱就接到刘春丽的电话,说她在搜查蒲春江的车时,在里面找到了一双女式手套和一本时装杂志,还有一个矿泉水瓶子。
女式手套与安怀英平时戴的一样,这本杂志又刚巧是案发那天发行的,全医院只有梅楠家订有这份杂志,而矿泉水瓶子上也有安怀英的指纹。另外,医院的门卫罗加说那晚看见一个神秘的女人走出电梯。她戴着墨镜,一条宽大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似是安怀英,她每次来找蒲春江总是这样躲躲闪闪的。
翌日,高翱接到济民医院芮科立大夫的电话,要他来医院一次。
芮科立说医院的106号房间里有个叫刘盛才的病人告诉他,在案发那天夜里看到了个奇怪的影子。
高翱立即赶到医院,找到了刘盛才,询问起来。刘盛才说:“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向窗外望了一眼,忽然看见蒲春江大夫在树丛里舞剑。
舞着舞着,周围像瑞雪纷纷,又像是抖落花瓣罩住他全身..”
高翱问道:“你看清楚了吗?是蒲春江大夫?”
“是的,我不会看错的,他穿着他那件浅色大衣。”
“那时是几点钟?”
“晚上11点过3分。”
“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时间的?”
“我的手机有定时闹钟,我是在11点吃药的,我吃完药应该是11点过3分,就是那时看到的。”
高翱觉得很奇怪,罗加不是说蒲春江在10点多钟就开车出去了吗?他什么时候又潜回医院来的?
高翱走到窗前看了看,就在这一刹那,他大脑最隐秘的角落里下意识地跳出了一个直觉,蒲春江和梅楠的妻子安怀英合谋杀死梅楠也是可能的,因为安怀英知道丈夫有外遇,动机也成立。
第二天下午,刘春丽告诉高翱,她查到安怀英并不是医院的真正继承人。“继承人是贾开云副院长。”刘春丽解释道,梅楠和贾开云曾经签订了这样一份合约,如其中的一人死亡,另一方只要付给死者的继承人一百万元就可以得到整座医院。”
高翱想了想,说:“现在我明白这个蒲春江扮演了什么角色了。”
“你认为是贾开云利用了蒲春江?”刘春丽似乎有些明白了。
高翱来到济民医院的院长室。
他开门见山地对贾开云说:“我已经跟指认蒲春江收红包的那个马娟娟谈过,结果发现这完全是一场骗局,有人收买了她来冤枉蒲大夫。”
“什么?这怎么可能?”贾开云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当时她可能像鹦鹉学舌那样将供词背得一字不漏。可时间一长,她却忘记了一些重要的细节,因此显得漏洞百出。”高翱说。
“那么是谁在陷害蒲春江呢?”贾开云显得十分关切。
“是啊,是谁呢?会不会是梅院长的遗产继承人?”高翱话里有话地说。
贾开云的脸色开始发白,连话也说不出了。
下午,高翱和刘春丽来到拘留所,见到了蒲春江。高翱问他:“你收受马娟娟的红包,被院长辞退,心里是怎么想的?”
蒲春江连连摇头:“我根本就没有收过什么红包,那是诬陷。”
高队长盯着他的眼睛:“于是你就杀人报复?”
“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
高翱问:“那你为什么不为自己申辩?”
最后,蒲春江这才承认马娟娟声称来医院就诊的那晚,他离开工作岗位去喝酒了,所以无法为自己辩解,因擅离职守被解雇会对他更不利。而梅楠被害的那天晚上,他同样也多喝了几杯,在值班室里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看见自己夜里开车出院了。安怀英确实经常找他看妇科病,但那是因为她行为不检点,患上了性病。“你第二天去取车时,发现车上有什么异样吗?”
蒲春江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
那么,蒲春江车上的那些安怀英的物品怎么解释?
高翱准备传讯贾开云,可是突然有消息传来,说贾开云自杀了。
高翱马上赶到贾开云家。贾开云的家也在医院的宿舍大楼里,与王琳是隔壁,他妻子卢芳是市隆盛医药公司的经理,现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说,她们公司改制开会,直到晚上12点钟她才回到家里。她走入客厅,不见贾开云,以为他睡在床上,于是来到卧室里,却也不见他的踪影,跟着,她寻找到厨房。
厨房门是关着的,从窗子向里望去,顿时吓得她魂飞魄散,她看见贾开云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她慌忙打开厨房的门,顿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煤气味,她捂住鼻子扑上前去关掉煤气罐的阀门,再打开窗子,然后去看贾开云,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高翱带人经过一番勘查,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情况。厨房里不仅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连两扇推拉门之间的缝隙也从里面贴上了封条,办案人员认为,别人不可能在门外把封条贴在门里面的,这只有死者自己才能做到,所以初步认定属畏罪自杀。
不过,高翱在检查厨房的那道门时,似乎发现了什么情况,于是他找到楼下的住户,问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响动。那住户想了想,说:“昨天深夜我正睡着,似乎听到楼上有一种很轻的电动机声音,像是吹风机或吸尘器发出的。”高翱眉头一皱,重新来到贾开云家,在角落里找到一台红色的吸尘器,随后,又去查看到了厨房的推拉门,心里顿时明白了,他小心翼翼将吸尘器带回了公安局检验。果然,在上面发现了疑犯的指纹。
傍晚,高翱将吸尘器放回原处。等听到医院人员下班的声音时,他有意对着门口仔细地查看了吸尘器一番,随后,就匆匆地走开,闪进贾开云家的房间里朝外监视。不一会儿,高翱看见住在贾开云隔壁的王琳惊恐万状从外面溜进来,走到吸尘器面前,用毛巾飞快抹着吸尘器。
高翱从门里走出来,讽刺地说:“王医生,别擦了,你的指纹我已收录在案了。”
经审讯,王琳供出全部作案过程。她与蒲春江原来是一对恋人,但后来与蒲春江结婚的是何丽娜而不是她,她就投到梅楠的怀抱。她恨梅楠跟她只是逢场作戏,根本没有打算同妻子离婚,后来,她又知道梅楠勾引自己的同学何丽娜,所以就设计杀死了梅楠和何丽娜。随后,她又发现,梅楠将医院的继承权给贾开云,梅楠之死,贾开云难脱怀疑,于是,她就勾引了贾开云,要让他当替罪羊。那晚,王琳趁贾开云的妻子外出开会之机,溜入贾开云房间,一阵云雨过后,贾开云累得熟睡如死猪。她就将贾开云拖到厨房,打开了煤气开关。
跟着,她先将封条沾好胶水,贴一半在一边门上,关好门后,用吸尘器的吸口对准门缝,这样那一半封条被吸尘器一吸,就紧紧贴在门和门之间上,造成贾开云自杀的假象。
至于蒲春江收红包的事,其实是梅楠一手操作的,因为何丽娜不好意思面对他,怂恿梅楠收买了马娟娟。而王琳之所以也要嫁祸蒲春江,是因为她熟悉蒲春江性格,知道他爱喝酒。那晚,趁着蒲春江喝多了,她偷了他房间和汽车的钥匙,穿上他那件有特色的浅色短大衣,开了他的车出去,在门口时,利用罗加的眼睛来证明开车的人是蒲春江。只是,千思万想,却算错了一着,她不该回来后,没换衣服,就穿着那件浅色短大衣,来到医院住院部外小树林里监视梅楠,以致让老病号刘盛才看见了。刘盛才由于刚吃完药,病眼昏花,以为那是有人在舞剑,而整个医院,只有蒲春江是剑舞爱好者。表面看来这是条对蒲春江不利的线索,可是高翱却发现了其中的矛盾之处。至于蒲春江车里的安怀英的物品,也是她放的,目的就是想误导警方的视线。
王琳坦言,当晚,梅楠与罗加看到的那个车边的黑影就是她。之前,她已知道梅楠的另一个情人劳春燕在一年前就是死于车祸的,于是她就利用自己的摄影电脑技术,伪造了劳春燕的鬼魂索命视频。她打开梅楠的车后,先将那段DV放进车内的摄像机中,又将梅楠车上的香烟盒里的香烟掏得只剩下一根香烟,并在这根香烟内塞入一个雷管。当梅楠和何丽娜驾车往市区开时,喜欢抽烟的梅楠打开烟盒,点上最后一根香烟,吸了几口之后,香烟突然在他嘴边爆炸,他一时惊吓失控,小车撞在了路边的大树上..
案情到现在算是彻底清楚了,看着王琳美丽的脸庞,高翱摇头叹道:“这可真是机关算尽,反害了卿卿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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