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9章】欺人之道(2 / 2)
“这这这,老朽不知、老朽不知,请道长救救小儿吧。”钱忠厚大惊失色,急忙冲着苏临风深鞠一躬。
“嗯?你们几个在这儿横鼻子竖眼的,究竟是想要群殴本道长还是想要吓得钱少爷魂飞魄散哪?”苏临风也不看钱忠厚一眼,而是转身瞧了瞧管家和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丁。
“是是是,你们几个还不快滚!”管家钱百仁见苏道长把话说得这么重,立即冲着几个家丁喝道,“快滚远点儿,要是妨碍了少爷的病,仔细着你们的皮!”
几个家丁一脸委屈地转身离开,心里面是愤愤不平:分明是管家你叫我等前来的,这时却把责任全都推在了下人的身上,真他娘的不是个好东西!
“这样吧,先把少爷抬到床上去,小心受凉!”苏临风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从小经商做买卖的钱忠厚见苏道长露上一手然后转身出去,稍稍一愣立即恍然大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家苏道长大老远地前来此处,自然不能白白相助。
更何况钱家早已悬赏在外,表示只要能够治好小儿之病立付纹银五百两呢!
所以钱忠厚愣了一下连忙跟上苏临风,恭恭敬敬地请苏道长去正堂饮茶歇息--顺便谈下酬劳一事。
“道长请喝茶、请喝茶!”钱忠厚吩咐贴身丫环沏上最好的明前茶,亲自双手将茶盏恭恭敬敬地捧到苏临风的面前。
“嗯,这茶不错,相当不错!”苏临风用碗盖拂了拂茶叶,慢条斯理地静心品起茶来,却是再也不肯提起治病救人的话题。
钱忠厚自然明白苏道长的意思,于是主动开口说道:“想必道长也曾听说了吧,不管僧道俗人、是老是幼,只要能够治好小儿的病,一概立付纹银五--百--两!”
钱忠厚特意将“五百两”三个字拖长了余音,毕竟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个穷光蛋凭着这笔银子也可以买田置地过上好日子了。
“纹银五百两?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哪!”苏临风吹了吹茶叶沫,一脸认真地说道。
“呵呵,没有办法,爱子心切人之常情嘛,”钱忠厚见苏道长对这个数目相当满意,于是暗暗放下心来,“只要道长出手治好小儿的病,钱某自当双手奉上纹银五百两略表寸心。”
“嗯,要说五百两纹银也不算少了,”苏临风话锋一转,“钱掌柜的意思是,令郎的一条命就只值五百两银子么?”
“这个?”钱忠厚万万没有想到苏道长他一个出家人竟然会如此贪心,而且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于是稍稍愣了一下,非常委婉地说道,“当然,只要能够治好小儿的病,再多一点儿银两也是可以的。”
作为老于世故的钱忠厚说话颇有学问,他并没有具体说再多多少两银子,毕竟再多一两也算是“再多一点儿”的范畴。
苏临风却是不肯让他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而是慢腾腾地放下了手里的茶盏:“多多少?一两还是一万两?”
“呵呵,道长说笑了,”钱忠厚心里面很是恼火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觉得这个问题甚是不好回答--无论你说多少两,人家总能反问你你儿子的命就只值那么多钱吗?
“道长的意思是多少比较合适?”钱忠厚只好小心翼翼地把问题抛给了苏临风。
“呵呵,这个嘛,本道长只是一个出家人,出家人你懂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苏临风故意慢条斯理地折磨着钱忠厚,“千顷良田一棵苗,那就干脆一千两好了。”
钱忠厚心里面相是相当地窝火,自认为钱某人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没有想到对方一个出家人竟然也会这一套,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却是狮子大开口。
“呵呵,呵呵,一千两就一千两呗,只要道长能够治好小儿的病,钱某立即奉上千两纹银以表感激之意。”
钱忠厚心里面虽然极是恼火恨不得上去痛揍对方一顿,但表面上还得拿捏出恭恭敬敬的样子面带微笑地表示没有问题。
“嗯,本道长乃是出家人,这个你是明白的,”苏临风和颜悦色地看着钱忠厚,“出家人么自然是不妄语不欺诈,丁是丁、卯是卯,有什么话完全可以说到前面、说到明处!”
钱忠厚心里面格登了一下,不知道苏道长又要提出什么名堂,只好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长有话不妨直言。”
“很简单,那就是一千两银子只不过是治病之银,可是与驱邪无关哪,”苏临风只怕钱忠厚不明白似的,继续补充道,“也就是说本道长治好令郎的病以后呢,那厉鬼冤魂还在府上,令郎自然是随时都有可能旧病复发!”
“咳咳.”钱忠厚听苏道长这么一说立即气得五脏皆疼,只好借助于咳嗽来掩饰自己的愤怒--这不等于说每治一次收银一千两,什么时候都不除根,完全可以把钱家吸干榨净嘛!
“呵呵,钱掌柜莫非染病在身么,要不要本道长出手给你治一下啊?”苏临风笑眯眯地打量着钱忠厚。
“不不不,钱某这点小病不敢劳烦道长,只要道长治好小儿的病,钱某就心满意足感激不尽了。”
钱忠厚暗暗打定了主意,你这牛鼻子休要得意得太早,别说一千两纹银,到最后一两银子你也别想从这里拿出去!
“看来钱掌柜误会了本道长的意思,”苏临风见钱忠厚老脸发红气得不轻,于是正色解释说,“莫非当初钱掌柜悬赏请求高人来府治病时,曾经说那笔酬银里面包含了驱邪的费用了吗?”
“不不不,这个倒是没有。”钱忠厚只能老老实实地承认,当初说的就是治好小儿的病就立付纹银五百两--当时都不知道小儿病为何故,怎么可能会提及驱邪一事啊!
“这就对了嘛,刚才本道长还说在前面,丁是丁、卯是卯,不能混为一谈嘛,”苏临风见钱忠厚气得很是不轻,心里面就愈发开心了,“如果钱掌柜觉得不合适的话,本道长这就告辞!”
说罢,苏临风放下手里的茶盏立即站了起来。
“别,别这样,道长息怒且坐、息怒且坐!一切好商量,一切好商量。”
由于苏道长已经有言在先,说是除了他以外就连扁鹊华佗一块携手前来都治不好钱永福的病,再加上他一念咒语永福他果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地请求苏道长施手相救,所以钱忠厚哪里敢放苏道长离开啊!
“嗯,出家人绝不妄言胡说,令郎病入膏肓大限将至,如果今天本道长不施手相救的话,最近几天不耽误贵府飘白出棺!”
苏临风端坐上首再次毫不留情地刺激着钱忠厚,心里面却是强忍笑意--出家人绝不妄言胡说,可苏某却并不是什么出家人呐!
“敢问道长,驱邪需要多少银两?”钱忠厚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小声问道。
“那个冤魂厉鬼很是厉害,这个想必你是知道的,一般的出家人根本解决不了!”
苏临风坐直了身体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把昨天钱忠厚所说的那番话巧妙地奉还了过去,“好在本道长心怀善念、常行善举,最是古道热肠,多做善事心中安然,也算是积点功德呗,就象征性地收上一点儿银子就好!”
钱忠厚听苏道长如此一说不由得愣了一下,心里面暗暗吃惊--“心怀善念、常行善举,最是古道热肠,多做善事心中安然,也算是积点功德呗!”,这番话不正是钱某人常常挂在嘴边儿的么?
“多谢道长慈悲行善,”钱忠厚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不知苏道长象征性地收上一点儿银子究竟是多少啊?”“嗨,尽管放心好了你,既然是象征性地收上一点儿银子自然不会多要你的!”苏临风很是大度地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只需六六三千六百两纹银也就可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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